悔之（2 / 2）

“谢宗主，您管好您自己吧。”说完，澡雪就进屋了。

他的计划中谢寿还没对付，既然徐蔚风这边已经有了进展，那边也要开展了。谢寿这边的突破口就在小可身上。

可是他找了他好几次，他就拒绝与他见面。这让事情暂时陷入僵局。

终于有一次，被他找到了机会，得以跟小可见面。

两人开门见山，澡雪就点到天妖丹之事。天妖丹对小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辛辛苦苦听谢寿，就是想吃天妖丹。据说吃了这丹药，至少能上一个境。

其实谢寿还算靠谱。澡雪的突破口就是告诉小可，谢寿不靠谱。他需要杀掉谢寿夺取全部的天妖丹。

小可听了他的计划，冷笑：“为什么要这样做？四颗天妖丹，我有命抢过来，有命吃吗？”

澡雪微笑：“怎么没有？你要有点野心。你以为谢寿真的会留给你吗？谢时对我志在必得，他也许要两颗。谢寿自己一颗，还有一颗，你说会给谁？”

“你不要多说了。我不会被你挑拨离间。”小可说完就走了。

澡雪嘴角弯弯，没关系，现在没挑成，只要播个种子，等它发芽就行。

小可回到玄机阁，就试探性地问了谢寿，谢寿烦得很，在他看来，徐蔚风跟傅澡雪结契就是背叛小团体，这叫他如何能忍？

他脾气差，对着小可说了很难听的话。本就不平等关系，这样一来，两人的关系更差。

澡雪在小可心里埋下的种子也提早发芽了。

日子一天天过，忙的都是徐盟主，澡雪是半点不理。一直到冬月的一天。徐盟主在仙盟开展结契礼，所有宾客尽数到齐，仙盟殿下张灯结彩，就等澡雪一到，就开始典礼。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

可等徐蔚风的人到了医馆时，却听医馆的人说，他们的阿鸾圣者不在屋子里。

不在？

徐蔚风进到屋中，四处地看，真的不在……他默不作声地在澡雪的屋子里等了几个时辰，不得不承认，人仿佛凭空消失了。

真的不在。

徐蔚风派人继续在医馆等着，自己先回到仙盟，那里有他的师长朋友，所有人都等着，他得回去招待。

吉日良辰，本该是结契的好日子。可这一日，应该到的新人没到。

在场的宾客想说又不敢说，心中已经默默腹诽。徐盟主的道侣去哪里了？

而不在仙盟的修真人则是炸了锅了，窃窃私语着，讨论得热火朝天。有人说傅澡雪跟他师父走了。也有人说他改变主意了。还有人说，他跟谢时跑了。

但有一点的认识是共同的：徐盟主这结契礼怕是不成了。

第一日，大家给他面子，等着。

第二日，走了些名门长老。

第三日，各大宗门宗主门主，也只能先行一步。他们一走，那些什么宗门弟子也都纷纷告退。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谢时本也来了。他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一旁的谢寿看着站在那的徐蔚风，身影萧索，道：“太可怜了，我要不要去安慰安慰他？”

如今的徐盟主脸上落寞极了，但还是勉力维持着笑容，

谢时：“不必了。他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说完，带着唐景景等人走了。谢寿摇着头也走了。

原本以为徐盟主将就此死心，他放出盟主令，昭告天下，希望澡雪前来赴约，似乎还怕他忘记了一般。

澡雪看到了那令牌，上面说，他会在仙盟等他十五日。希望他准时赴约。

十五日……就是十五年，他都不会去。

他冷漠地把令牌扔到一旁。自己继续给师父酿酒了。酒喝完了，他就继续酿。师父想喝多少，就有多少。

因为结契礼是在广场上，此时宾客都走了，童子也不敢收走那些桌子，任由他们暴露在日光之下。

十五天内，还下了几场雨，全部打湿了。

至于仙盟殿内，一切照旧，红花红绸红灯笼，还有大把的荷花，结契要用的东西合欢酒、合欢帕等，全部都摆放在一起。只要澡雪来，就能立即进行。

而徐蔚风刚开始是站在殿当中，后面也不能一直站着，便坐在殿门口的台阶上，他穿着与澡雪一对的大红婚服，服饰上面绣了些仙鹤，远远看着玉质贞清，宛如珠玉。

他的神情刚开始是落寞的，后面反倒显出一些自信和从容，天真地以为他的道侣一定会来。背则挺得老直，好不叫人看着笑话。

在他看来，无论他过去对傅澡雪做过什么——或许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什么，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龙神庙的时候，他也只是个孩子啊。他又能什么办？

他渴望长生，渴望与他厮守又有什么不对？到了玄武门，他为了强大，才把他推给谢时，又哪里做错了？至于拿什么毒蛇隐藏他的美貌，也是为了他好。

因为他知道他是相龙族后裔，是不会死，才在他被钉刑那日，袖手旁观。

所以从头到尾，他做错了什么？既然他没有错，傅澡雪又到底在气什么？

徐蔚风眼望着仙盟山口。

可饶是他再这么自信，现实是残酷的。十五日后，傅澡雪没来。

反倒是来了一封书信，上书：“悔之，勿等。”

仙盟之上的男子沉默地撕掉了书信，站了起来。他的诀天阵上扬至天，阵波四散过来，再重重地击落，把眼前的所有都毁灭得一干二净，只留下那一抹劲风。

他解下盟主令牌，带着他的拂尘，骑着仙鹤，前往千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