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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船清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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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听的萧回以眼神谴责一起偷听的关清,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不知道,害得阿昭哥被景珏怒骂。

开诚布公到这般田地,饶是关清自己都无从辩解。

景珏发狠的眼眶泛红,瞪了偷听这边一眼,气冲冲走了。

关清上前拉住晏昭,没有帮到师父,反害得晏昭挨了记训斥。

旁的不说,小质子萧回的目光有有点刺人,出于弥补,关清也只得答应他们泛舟栖凰河,采莲摘莲蓬,藕花深处醉渔歌。

“你说,我师父为什么要这么说?”

关清任劳任怨给这两位当船夫,头戴遮阳的斗笠,在船尾摇起双橹,白色鹭鸟飞入,他就是想不明白。

“我师父做了半辈子的说书先生,还是头一次因为嘴皮子惹下事端。景家和灼墨军在南梁地位超然,师父他一个读过几本演义传奇的说书人,他怎么敢信口胡咧咧的?”

关清倒不是指望和他一般年纪的晏昭为他答疑解惑,尤其是还有个蛮族质子在。

看到他,关清就有种一口气憋在胸前,上不去下不来的感觉。

他竟敢躺在船上睡着了,还扯着晏昭的袖子盖在脸上遮蔽日光,明明是处境最差的人,竟然好意思这么惬意享受。

关清计上心来,丢掉一只船桨,另一只用力划动,划到船身震荡倾斜惊醒他为止。

“不是来采莲摘莲藕的吗?”萧回迷迷糊糊睁眼道:“这怎么过了?”

“这你都能睡得着,你是猪吗?”

“怪这水心舟上太舒服了,没忍住就犯困,日头还晃眼,更睁不开眼睛了。”

萧回被他闹醒,说泛舟水上的是他,来了他却睡着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晏昭替他解释,“北地干燥,盛夏时分日头下连牛羊都遭不住,天都城湿润,水边有风,不热不凉,正正好。”

关清哂笑,将船划进了荷花深处,不再提他们睡觉的事。

这片荷塘应是无主的,浆声背阴处,关清带他们渡了一遭,出来的时候,只会耍嘴皮子说好话的晏昭和萧回齐齐默了。

夏衫薄,堪堪遮日光正好,也最招蚊虫待见。

关清知道他们俩是外乡人,觉得烟阳城千好万好,潺潺流水,捕食水鸟,渔翁渔歌,无一不显江南小调。他非得让他们看清楚,故意在芦苇荡中绕了好一会儿,等到夕阳西下才从里绕出来。

“痒不痒?不要挠,挠了会变成疤。”

关清看着那两个露在外的手腕脖颈脸庞处都未能幸免的红色小包,幸灾乐祸地如此说道。

看到的都这么多,那蚊子可是能咬穿衣裳的。

假正经的晏昭不像蛮人质子那般洒脱不羁,不敢做大开大合的动作,忍得辛苦。

小质子伶俐地瞧见关清手腕上挂着的香囊,说:“你那个香囊是不是驱蚊虫的?”

“不止香囊,我的外衫晾干后用蒿艾熏蒸过,区区蚊子,不足挂齿!”

萧回恳求道:“好人,来的时候都做了万全准备了,也该带了止痒的药吧?”

草原牛羊身上会生的虫比蚊虫厉害多了,萧回不怕这个,可晏昭不一样。

他衣衫领口裸在外的脖颈上原先只是一记小小的红痕,已经变成了一片红色丘疹。

关清从手边的香囊里摸了半晌,摸出来小小一罐药膏,还咕哝道:“奇了,难不成烟阳城的蚊虫毒到这份儿上?”

萧回老成地叹了口气,认真道:“兴许是阿昭哥太弱不禁风了。”

晏昭任由这两个旁若无人编排他,听得额角直突突都没打断,此刻却忍不住了。

“弱不禁风不能用在此处。”

谁管它怎么用,萧回拿到药膏,打开盖子就闻到清凉沁心的味道,想也没想就将手往晏昭脖颈处伸。

躲闪不及就随他去。

日暮余晖消散得很快,等到远处天边最后一抹光华从大地上消失,关清放下船桨,躺在舟身里,鼻尖萦绕着艾叶和银丹草的香气,耳畔流水声中夹杂两人的低声言语。

小质子混得好,能和温大儒的弟子混成朋友,天都城混吃混喝惬意得很。

关清想着伸手扯了一把旁边的水草,没有扯断,蒲草韧如丝,也就放弃了。

月亮从东边升上中天,草丛中有寂静的虫鸣,蒲草丛中渐渐亮起了星辰。

满船清梦,在水之天压星河。

是比萧回眼睛更幽深的蓝,比他眼中更亮的星。

幽暗的蒲草丛中的星辰是一片绿,点点繁星一样的绿色。

关清瞧见晏昭和萧回眼中的沉醉之色,仰面望天,自言自语道:“啊,萤火虫……”

哪里都能见到的萤火虫,在一片蒲草中一闪一闪的,要是没有星月,它兴许能做个主角。

晏昭说:“不虚此行。”

这就满足了,他还挺好糊弄的。

等到荷叶残败,秋蝉鸣声仍在,荻花渐白,无一不是朗然入目。

栖凰河源流从四处来,秋收的稻黍压得船只吃水,那岸边的海棠果也结出了不能品尝的海棠果,夏色已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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