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掎角之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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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格勒低询帐中谋士,“如此浅薄的诱敌之计,他是不是瞧不起我们?”

握着兽骨铁杖的萨满悲悯地看向他,“大王子,我听说您身上的狼皮衣裳是那钦大君猎来的。北方苍狼群袭击黄羊,被草原的弓矢射杀,狼寻不到吃的,不惜与人争抢铤而走险也要活着,惘论是人呢?”

地处北方的荒原太惧怕不毛的寒冬,直到春三月,中原草长莺飞,冰原雪地上金色的顶冰花破出冰雪。

饿极了的灰狼群逐赶瘦疾黄羊,十八部落青壮骑兵要保护他们的羊群和孩子。

草原部落青壮年男子死在马背上的数不胜数,死在狼爪下的数不胜数,长刀卷刃,兴许某一天神圣的呼伦池畔都不再有天上皎月的倒影。

齐格勒带了十八部的勇士来此,岂能叫他们回转家园时一无所获,再看着来年的尸骨,目光艳羡一山一水之隔的南梁田地呢?

圆月变成血色,伴星长庚闪烁,风雪如骤,狼镝长鸣。

这是他们族人的悲哀,景琛的阳谋耍得坦坦荡荡,就算明知是计,也得去闯。

齐格勒旋动指骨铁扳指,不欲再问天意,他朔北没有怕死的男儿!

大萨满却神神秘秘说:“南梁军中似有变故,像是大王子的离间计有所成效,或可以此击破灼墨军主将。”

齐格勒瞳孔一震,眸光重新燃起野心的火焰。

既知南梁君臣不和,那这以粮草为饵的计,他非得将计就计。

“探子回报,说那押运粮草的督粮官叫景大帅杖三十棍,正怀恨在心。稍激将一番,叫他为我所用,在景琛背后放冷箭也未尝不可。”

齐格勒皱眉反问,“景家父子在南梁素有名望,他会因为这点小事怀恨在心?”

大萨满实是历经沧桑的老人家,尊贵如草原之主,也还是个年轻人,他为这年轻人的天真愚昧发笑,又不免怀念,昔年那钦大君也是这般,有着比呼伦池水还纯澈的灵魂。

“大王子要知道,除了灼墨军是景家所有,北阳关二十万将士从何而来?他们的粮草从何而来?”

“南梁百姓。”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好战者亡,忘战者危。”

传闻说大萨满原是汉人,不知何故迁徙到朔北,效命于那钦大君,他是草原上最了解中原的人。

“南梁穷兵黩武这些年,文人洋洋洒洒写过数篇仇国之论,无非是怨怪武将屡屡妄动兵者,上下百姓悲苦可怜。”

“景家人固然于社稷有功,妄动不祥之器,功高震主,未尝不结家国民怨。”

“督粮官未必因此生怨,但只有他有怨。心腹内病,药石无医,此战,大王子可胜。”

天上星辰不显,塞外飞大雪,呼啸风声中,人影都不见。

齐格勒率骑兵入城中夺粮草,并命兵将在城外接应,果不其然有伏兵埋伏在此。

轻骑在重骑的掩护下劫掠粮草,运至城门时,玄铁城门溘然关闭,城楼上忽地出现披坚执锐的兵将。

齐格勒慌乱一瞬,命人吹起号角。

朔北大批重骑就在城外接应,只等一声令下,重骑兵就会攻城略地。

草原的未来之主人在此处,料景琛想活捉他,故而会留更多人马在城中埋伏他来取粮草,守城将士人手定然不足。

齐格勒眼中烧起仇恨和野心的火焰。他将计就计,便是他死在这里,华光城也保不住,城破之后,领地和粮草都是朔北的!

他想得怪慷慨悲壮的,抱着不畏死的心绪来此,倒也不负他父亲和十八部的荣光。

景琛自不知他心中悲哉壮哉,居高而下命弓手围射,紧闭城门,眸光更甚落霜。

抓齐格勒与朔北谈判固然重要,他也绝不会愿意丢失华光城。

景家已经有过一次奇耻大辱,景琛不许有第二次。

轻骑劫行动迅速,劫掠粮草最宜,齐格勒总不会是想死在阳谋里,必会命重甲骑兵接应,甚至于,直接攻打城池。

朔北重骑行动缓慢,马匹和骑兵皆披重甲,以锁链相连接,如铁铸造的浮屠塔一般。铁浮屠乃是那钦大君所创,加之轻骑开道,攻城略地,所过无往不利。依南梁积弱如此,朔北的轻骑和重骑相合,不需三载,北阳关必破,南梁山河危矣。

景琛和父亲商议过,朔北苦寒,不利养病,天都温宜,还可颐养天年。

此一战便是他景家人在北阳关战场的最后一战,年前这场战争要是能结束,他们父子二人便奏请解甲,将兵权还给君主,回天都去,享天伦之乐。

然则,镇守边关数城多载春秋,岂能眼睁睁看着铁蹄入境,欺我百姓?

这一战,齐格勒为粮草,为城池,为他草原之民,他景琛,要朔北骑兵溃散,要他们短时无法重聚铁骑,不犯边境,自退千里!

故而早在定下粮草为饵时,景琛已让大队人马走出城外,只待今日,重骑接应齐格勒,灼墨军绕到朔北重骑兵之后,与城楼上的守兵成掎角之势,一举将其击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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