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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月问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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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大君本人,爱看雪月、赏风花,都不是他们能劝得了的。

“晏使臣,晏使臣,醒醒回去歇着吧!”

晏昭微微眯起双眼,似有些看不清听不清这个朔北人在说什么。

下意识看向面南主座的阿木尔。

风雪簌簌,绒毛一样的雪映在眼帘,他眼睫上都挂了细细的雪屑,人影幢幢,尘世摇摇晃晃,怎么都看不真切。

晏昭想用力抓住些什么,残存的理智叫他紧紧抓住衣袖,心间却是塞上白都填不满、浇不热的空白。

朝格图眼见着这两人旁若无人不甚清醒的模样,遣走了席上的其他人,自己也要回去和阿丽玛诉衷情。

“大君记得服药,朝格图告退。”

阿木尔轻轻颔首。风吹了很久,宴席间终于只剩了他们两人。

一碗黑乎乎的汤汁放到他的案上,晏昭开口问他,“大君怎么了,这是什么药?”

阿木尔幽幽望他,没有吭声。

“才饮了酒就服药,能行吗?”

“没事,这药就是要烈酒送服的。”

怪道原先在南梁喝三杯就摇晃晃醉醺醺的萧回,如今也能干上几大碗塞上白面不改色了。

那碗汤药的味道太冲鼻,连漫天满地的烈酒羊肉的味道都盖不住。

“你每天都要喝这个?”

阿木尔点头,并不想在这碗药上在费口舌,抄起瓷碗来一饮而尽。

晏昭看着他,口中泛苦,撑着案桌起身,摇摇晃晃走到阿木尔桌前,端起那碗剩下了黑乎乎渣滓的汤药底,尝了个干净。

很涩,又苦又涩,比他吃过的所有家了黄连的药都涩,他不知道药方是什么,能治什么病,大概只是想尝一尝这些年来他尝过的苦涩。

一碗药是最微不足道的。

阿木尔打量着他不改分毫的面容,蹙起眉头道:“药不能乱尝。”

说罢他从不知道哪儿来的罐子里拿了一块奶皮子糖,不由分说递到他唇边。

你心甘情愿尝我尝过的苦,也要尝一尝我尝过的甜。

阿木尔指尖发烫,目光游移到晏昭的腕间,那条缠了三圈的红绳还在,衬得那凸起的腕骨愈发苍白瘦削。

“阿昭哥呐……”

阿木尔猛地攥住他的手腕,眯着眼睛将脸颊贴上他冰凉的手背,带着一片温热蹭了蹭,喟叹一般喊着从前亲密无间的称谓。

晏昭忽然就觉得释然了,伸手抚去他垂绺的墨发,摸到了一簇系了狼牙红坠的辫子,手上一顿,还是拂去了青丝见白雪,心中颓唐与无谓交织。

他还是没有分清楚阿木尔和萧回。

可那怎么能分得清呢,他穿上朔北的衣裳,捧起朔北的塞上白,眼里心里都只有这一轮明月罢了。在一片白茫茫的荒原上,孤身望着倒悬的明月。

“大君。”

阿木尔失笑,却丝毫不意外。

晏昭从前都没有多亲昵地叫过他,萧回殿下、殿下、萧回、萧吟别、阿木尔……大君。

所以他做十八部的大君,也不是为了成为什么狗屁倒灶的天狼破军紫薇,更不是为了什么并吞天下的野心。

他不做紫薇破军,也做了草原的王。他会让朔北的族人,不靠着南下抢掠也能在天神之眼的注视下活下去。

就算阿昭哥离他千万里,但他们的心里一定没有任何隔阂。

他不会再逼着晏昭和他自己去分清楚他是质子萧回还是阿木尔大君。

因为本无区别,灵魂和躯壳他们一直都是一个人,从未变过。

质子萧回也曾怜悯南梁的饿殍冻骨,南梁使臣晏昭也见不得朔北的子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葬身狼爪。

天下百姓何辜,囚狼计以情义互囚,就注定会有这个结局。

只是他们之间的情义绝非泛泛。

“阿昭哥。”阿木尔摩挲着他手腕上的红绳,说:“你此来草原为何我就不问了,反正总会知道。听朝格图说,你欠了我一千三百两银子,真的假的?”

晏昭叹气:“……真的。”

“身无长物,你要怎么还我?”

晏昭拖起他脸颊,挣脱他的手掌,反而用手压住他的后颈,逼着他们额头相贴,十指相连,两心无间,笑言道:“大君想让我怎么还?”

阿昭哥一向是这样温柔而坚定的人。

阿木尔喉间还有那碗不知名药汁的苦涩,鼻翼间却多了一阵甜腻腻的乳酪香,唇齿相依,他闭了闭眼眸,细细尝着乳酪的香甜,微哑的嗓音问道:“白天歇好了没有?”

晏昭镇定自若,轻声说:“一千三百两银子呢,你歇好了没有?”

阿木尔闻言从耳根红透了脖颈,揽腰抱着人入了王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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