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衣归去(2 / 2)
晏昭一把抓住他在衣衫内肆意妄为的手,擡膝抵到他双腿之间。
“安分点。”
阿木尔闷哼一声,委屈巴巴地看向他。
晏昭早之前还吃这一套,床榻之上看他可怜,由着他恣情放纵太多回,心软了太多回,到了床下,再心动都不肯心软。
“该不会是今冬春连寒,朔北遭了灾,牲类死了太多,现下没有拿得出手的可交换的东西吧?”
阿木尔红唇微张,低语道:“就说不能和你做对手……”
晏昭想,这又不难猜,哪里用得着用色相勾引。
“飞燕草是真的,白露还开着呢,还有朝格图也是真的,等之后,我……”
“行。”
晏昭没让他说完,一个字淡淡堵了他的嘴。
这有什么不行的,南梁不到秋日,若要给粮草,必得动用各地粮仓,于民生不好,况朔北冬日难挨,不到秋冬,雪中送炭,怎能不叫蛮人感念他南梁的恩惠呢?
晏昭也知道他的打算,他说的之后,这山河太重,万民何啻于日月之影,不得欢愉。他若离去,朔北无后继之人,但这话又何必去说。
振衣归去,行不单,影不只,可走千山里。
晏昭心向往之,却不言明,只揶揄道:“谁叫夫人生不出孩子呢!”
说罢轻飘飘抽身离去,可不管红着脸燥热的大君死活。
北地暮春,桃花将谢,虽长不出什么甘甜的果子,却是招蜂引蝶的一把好手。
阿木尔平素穿那累赘的大衫,白纱帷帽遮面,总跟在晏昭身后。
这日,雪白衣襟上别了一枝桃花,招摇过市,惹得豪放的北地女儿家频频盯着他看,看得多了,就有来问名讳,打听家住何处的。
晏昭遇此,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不怒不笑,眼眸略显深沉。
瞎子瘸子,皮相还遮住了,他都不晓得那些姑娘们看中了什么。
总不能是看中了一枝桃花吧?
“花是他折的,不是买的。”阿木尔指着晏昭道。
还真是桃花。
桃花在衣,云在青天,货郎挑担,卖得一枝春欲放。
忽而浊风起尘浪,卖货的商队铃声入城中来,领头的青年人晒得有些黑,张口喊道:“卖丝的来了!”
晏昭和阿木尔齐齐看过去,路上行人纷纷驻足望。
兴许是雪白衣上的桃花显目,一旁的云中高士扎眼,褐衣短打的青年一眼就看到他二人,不敢相信似的揉了揉眼睛,眉开眼笑。
“晏泽芳!”
关清从马车上跳下来,冲他们招手,喊道:“晏泽芳!”
晏昭和阿木尔相视一笑,向他的方向走,边走边道:“卖花的叫卖就算了,卖丝的也要叫卖吗?”
“谁知道关溯沉哪里学来的。”
总之不是晋开阳和关彻教的。
“先将货物送到客栈,每辆马车两人看守,和先前一样,其余人歇息用饭,有任何事都跟我说。”
关清沉稳而条理地指挥着其他人将货物运往歇脚处,转头和晏昭打招呼。
这么一番吩咐下来,更显得先前那声吆喝傻了。
关清勾肩搭背地拉着晏昭,还不忘问白衣。
“这位是何人?”
“关公子,在下姓萧,字吟别。”
“萧……”
萧这个姓氏吓到了关清,阿木尔掀起帷帽后,他才回神。
“萧吟别,萧吟别……”
关清无语望天,萧回萧吟别,大君在南梁的地盘上把臂言欢,真不怕死啊!
他心说:好大的狗胆!
“这回我可是知道南北通商为什么能成了,合着朔北大君和南梁晏昭是至交,不成才怪了。”
阿木尔挑眉,恐怕还是不知道他与阿昭哥的关系。
“我从繁城下的船,北上一路就听说晏昭大人的威名,先以天时地利擒盗匪,又破奸人略卖人口的大案,放救无数人于水火之中,所行诸法,杀穿了军中与华光城中往日积弊。发书朔北大君,建城设关,驻军把守,定钱货,行通商之策,光是一应法规律令就有上百条……晏大人,真是个神仙似的人物!”
关清说起一路上听到的晏昭,简直滔滔不绝,感慨万千。
“怪不得师父和我爹都说你是块登阁拜相的好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