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西门摆酒宴宾客 主簿认弟唤四泉(1 / 2)
西门庆这一辈子,前十几年都在浪荡,在这茶摊酒肆,秦楼楚馆之间流连,可是没少听说别人的传奇经历。
可今天所经历之事的光怪陆离,足以颠覆他前面所有听过得评话,故事。
那抬手间便能取人性命的小娘子,呸呸呸,是仙姑。
还有那能和南极仙翁对话的神物,以及浑身上下都透着高深莫测的仙长...
更别说,还见到了一个数百年后的紫薇舍人家的小姐。
他还不知道紫薇舍人在红楼梦中已经成为一个皇商家的虚名头衔,根本就不值钱了。
紫薇舍人啊,西门庆砸着嘴,心里感叹。
紫薇舍人这个称号,是前唐时期代指中书舍人的,也是正五品的朝廷大员。
到了本朝,朝廷改回中书舍人,虽不任实职,可是自神宗改制之后,朝廷任免地方官,若是能以中书舍人的身份代职入关,则官阶便能从那从四品,一跃成为正三品乃至正三品上!
这可是正经的大官啊,那小姑娘,也是正儿八经的官宦子弟。
那小姑娘一身掐金绣线的衣服,现在想来,愈发觉得不一般。
“爷,可有事吗?”
就在这时,他的房门外,传来了丫头雪娥的声音。
门口的雪娥听见西门庆的大笑,只觉得心里一跳,爷别是失了心疯了吧!
“没事,你且将我那件蓝缎面的袍子拿来!”
房里的西门庆这时才觉得身上水汲汲的甚是难受,赶紧脱去了外袍,把那一箱子的桃儿罩住。
将赤着膊的一条身子靠着火盆向火,开口吩咐。
“哎!”
没一会,孙雪蛾推开屋门,抱着一团宝蓝缎子面的圆领锦袍走了进来,见到西门庆正靠在炉子边上向火,露出一身精赤的白肉,顿时脸色有些羞红。
她虽然是被西门庆收用过,也呆在房中伺候过主家,可是在这光天化日的看见西门庆赤身裸膊的,也有些羞臊。
“爷,衣服来了。”
将衣服放在桌上,她刚准备侍奉西门庆穿衣,却被西门庆扬了扬手。
“行了,你且出去,爷我自己穿衣便可!”
孙雪娥点了下头称了声是,便转身离开,关上屋门。
西门庆将那染了尿骚的裤子且脱了下来,将那装了桃儿的箱子取出来,看着那上面薄薄的一层保鲜膜,眼放精光。
‘也不知这是何等的宝物,竟透光至此,想必是天上仙女用五彩云霞织就出来的。’
把保鲜膜小心翼翼的揭开,好好地捆成一卷保存起来,西门庆看着里面一个个滚圆饱满的大桃子,伸手捧起一个,送到嘴边。
咔嗤一口,只觉得甘美无比,甜汁儿好比那调好的蜜水一样,直往嘴里灌。
一个桃儿不消片刻,便被西门庆吞下肚去,吃进腹中。
吐出桃核,西门庆小心收好,看着这一箱桃子,恍如看见了金子一般。
‘这等好东西,若是自己受用,便糟蹋了。’
心里想着,西门庆将桃儿收好,唤孙雪娥取了食盒来,将桃儿捡小个的,先挑出了两个,将剩余的桃儿锁在柜里。
“玳安!”
一声招呼,带着小帽的小厮如狗腿子一样窜了过来。
“主家。”
西门庆想到了之前那位姑娘跟自己说的自己的经历,浑身一寒,吐出一口浊气。
“你且去狮子楼,替我安排一桌好席。”
这狮子楼既然曾是自己命定的葬身之地,那边让自己从这重新开始。
他定要和那个与人折奸而死的西门庆一划而绝!
玳安领命走了,西门庆转过身来到正宅中,吴月娘此时早已打扮好了,正在对镜梳妆。
一见丈夫进来,赶紧站起身来,被雨露滋润过的面容更显几分娇艳。
“官人。”
看着自己的夫人,西门庆点了点头。
“我约了主簿老爷喝酒,府里宿食便不必等我了。”
吴月娘早已想到了西门庆进来是说这个的,心里一凉。
往日也是这样的,官人凡是在自家欢喜够了,便要去那花街柳巷寻欢作乐好些日子。
“那我今晚便让玳安早些关门..”
吴月娘本来话都说到一半了,却被西门庆像是跳脚一样拦住了。
“不,不可,月娘,今晚我还回来歇宿。
你且烧好了香汤,洗干净了等我。”
说罢,西门庆转身提着食盒,出门便向东径直而去。
再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通过行善积德改写命运之前,他决定坚决不寻花问柳了!
还是命数要紧啊!
阳谷县并非万户的大县,一县之中并不设县丞,这一县的赋税,都由主簿掌管添拨。
主簿所住的宅院,离着西门庆这大宅也不远,都是达官贵人,住的也近。
似西门庆这等阳谷县数得着的大商户,日常往来便十分密切。
提着食盒的西门庆走到主簿院门口,自有护院看到了西门庆提匣而来,赶紧迎了上来,满面春风。
“西门大官人,可是来寻我家老爷的?”
西门庆脸上也挂上了笑,伸手在袖囊中一撮,排出半陌足钱,递与家丁。
“且告知你家老爷,我在狮子楼摆下席面,请孙主簿赴约。”
家丁接过钱吊,脸上笑的更欢了,赶紧点头。
他家老爷是个清明的,平时给他们的赏钱也少,日常的零用,全靠这些大户了。
“大官人且慢行,小人自会达到。”
传完了话,西门庆提着桃子冲着狮子楼走去,这桃儿在此时节重要性非同寻常,除了他自己,谁拿着他也不放心。
来到了狮子楼,早已有玳安在门口等候多时。
“官人,都已安排妥了。”
一旁过卖见西门庆过来了,便也迎了上来,将西门庆请上雅间。
“你且回去,看护宅院,我这不用你伺候了!”
将玳安支走,西门庆便坐在原地等起人来。
这期间,各般美食流水价摆上桌子,金齑玉鲙,糟蟹签,四色腊肉脯,更有山煮羊,白煮肉,莲花鱼宝,烧炙仔鸡,一排一排摆上桌来。
不多时,阳谷县主簿孙和便穿着一身玄布上领袍,在另一过卖的相引下,走进雅间来。
“四泉兄,好雅兴啊。”
孙和看着西门庆面前那一桌子的菜色,只觉得今天定是有一场喧嚣。
面上不显,只是一味与西门庆见礼。
西门庆赶紧还礼,双手一拱。
“中仁兄,且来上座。”
两人坐在对面,遣散了旁人,只留下一名过卖,两人便开始推杯换盏起来。
席间施酒布菜,孙和心中一味提防着西门庆,却不想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也未听西门庆提及俗务,心中便疑惑。
‘这西门四泉倒是有何打算?’
他本心是以为这西门庆不知又在何处纳了丁口,或是买了田地,让自己帮忙赦免田赋,隐瞒丁口。
可眼看酒干席净,却只字未提。
就在此时,西门庆一摆手,眼见要说话。
孙和悬着的心顿时又吊高了二寸。
“中仁兄,可是觉得口舌发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