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胡百荷后宅鉴宝 贾探春荣府抛生(1 / 2)
那孙中仁既知西门庆讨字是要用在紫石街牌匾上,便用心撰写。
一连写了十几副都不甚满意,再要写时,却见墨已用干。
没奈何,只得于这十几副中拔选得一副顶顶好的,将出来与西门庆观看。
“四泉,为兄献丑了。”
展开一张宣纸于西门庆面前抖擞,孙中仁面有愧意。
那西门庆也是个粗通文墨的,虽写不得一手好字,却也懂得些苏黄米蔡。
见了孙中仁的字虽匠气颇多,却也算工整大气,便点头称赞。
“师兄说的哪里话,便是要师兄这幅大字。”
孙中仁拂须一笑,望着西门庆面上开口。
“四泉可知,我等此一去时日颇多,需半月长短。
家中妻小可都安顿好了?”
西门庆将字纸放在一旁晾干,闻言摆手一笑。
“不牢师兄费心,我那大娘子最是好说话的,心儿又善。
知道我要随师兄去见举师,心中喜不自胜,只盼我明日便动身才好。”
孙中仁听闻此话抚掌自喜,便招呼后堂。
“如此便好,今日四泉定不得走了,我便安排家奴,在我府中痛饮一番。”
说罢,便吩咐后堂点拨出两贯足钱去,置办菜蔬,调和汁水。
那孙府的院公领了钱,自宅内出来,横穿茶巷,直奔紫石街而去。
你待怎讲,那紫石街原是商户赁住的地方,街上颇有些游街挑担,买卖吃食之人。
若欲家中典办菜蔬酒水,非此地不可。
院公拿着钱,自街口传来,街前正杀翻了一口羊,那羊番子将煮的稀烂的羊肉正装在木盆中叫卖。
院公便捡些好的置办了三五斤,包了一荷叶,又寻那买果子的,捡了五七对胡饼果子。
‘还需寻些鲜脆过口。’
院公心下自想,问询街口炸果子的炊人。
“此处哪家的鲜果儿好?”
炸果子的炊户陪着笑,把手指向街前,开言道:
“贵人且往东去,那街边便有叫卖果品的,老乔家的最好。”
院公便提了烧饼果子,欲至街头去寻乔家卖果子的。
“炊饼!炊饼!”
却只听得耳边老牛也似吼叫,忙转头一看,便啊呀大叫一声。
心头却惊慌道,这是人是鬼?
只见一如矮箩筐也似之人,挑着一副担子,正行走于街。
开口之间呼唤炊饼,你问那人怎生模样,有临江仙曰:
五尺微躯眉目老,风霜蚀尽皮枯。
炊烟担上笑颜疏。
市坊呼短汉,浑号刻丁颅。
荡妇影碎砒霜冷,清河街巷声孤。
空留三寸说荣枯。
炊尘湮瘦骨,青史烙侏儒。
那院公细听分明,方知眼前之人是个挑担买炊饼的。
他自觉稀奇,便取出五十文来,上前喊住。
“我且买些炊饼受用!”
那武大挑着担子刚出街,买卖还未开张,一转头便见一身青挂帽的院公叫,自是眉开眼笑。
“尊管,可是要些炊饼?”
说罢,伸手放下担子,从中捡那大个的,蒸的滚圆的,包了整整十个炊饼,笑着递了过去。
“收了客官五十文,应给客官七个。我刚开张,便多送三个,凑个整数与贵客,以求个好运,大发利市。”
院公见此人勤谨,又形貌殊得奇怪,口中又甜。
便当做新鲜事记在心里,准备回头通报给老爷以当闲话听来取笑。
置办了一应菜蔬果品,院公便回府安排,不多时,西门庆与孙和二人后宅落座。
见院公置办了一桌好酒菜来,孙和心生满意,引西门庆入座,先提起杯来。
“四泉莫嫌,胡乱吃些个,等入了兴仁府,那边不比这边地界,我自请得四泉饮宴一番。”
西门庆连忙摆手,连连称罪。
“哪有兄长请小弟的道理,便是请,也是小弟请兄长的才是。”
二人席间推杯换盏,酒酣耳热,因席间无人唱曲,院公便叫了方才的小厮来,询问可有趣事。
那院公脸上顿生笑意,连连开口,将刚才所见买炊饼之人形容低矮,枯树也似的样子讲于老爷和西门庆耍笑。
却不知西门庆心中一沉,咯噔一声,在心内大叫道。
‘那买炊饼的定就是要了我命的武大了!’
却不想其正在紫石街买卖,正好此番整修道路,与其便利,相比不会与我有甚嫌隙。
想到此处,便端起杯子,附和着笑了起来。
二人一番饮宴,直到外面雪都住了,方才停杯。
西门庆取了已被家奴拿去烤干的斗篷和范阳毡笠,唱个大喏,转身离开。
踏着一路碎琼乱玉,先去前街刻碑雕匾的石匠处留下字纸,令其打造街匾。
转回家中,叫已收拾洗漱完的大娘子吴月娘打点行囊,装点包裹。
自己却去旁院挑拣兵器。
他父西门达走南闯北,一路所遇强人不少,便在宅内置办了不少兵具。
捡那好的朴刀挑了一把,又捡了一口腰刀,西门庆便转过门来。
将那本‘美团优选’的神书藏于怀内,贴身缝好。
这书他昨夜便试过,果如那薛家姑娘所言,他便不能再书字于其上。
“官人这一走,便是十几日才能再见。”
吴月娘走了过来,看着西门庆,目露不舍,夫妇正是久旱逢甘霖之时,如胶似漆,蜜里调油。
“无妨,也是快,一转眼的功夫便到了。
夫人看护好宅院,为夫定然早些回来。”
西门庆将吴月娘搂到怀里,心中温馨。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虽然仍有淫心色胆,却也懂得了妻子之贵。
想自己若是暴毙而亡,这宅院中担心自己的,便以吴月娘为最。
情至此处,一股火线自腹下升起。
“月娘,我一走多日,无法和你亲近。
今日便好好让我和你叙叙天伦。”
说罢,西门庆便关了府门,放下幔帐,嘎吱声不绝于耳。
只听幔帐中一声娇呼。
“夫君!”
“慢点!”
看着金万两将琴盒随意地放在桌子上,胡百荷都急了。
搞不好这可是从元代就传下来的琴盒啊!
你这家伙是真不知道珍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