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 2)
那男人许是做贼心虚,说了声“好的好的。”便匆忙走了。
池浣溪还在拼命地跑着。
温苏南骑着车在后面追,“浣浣,浣浣。”
池浣溪听到熟悉的声音,停下了脚步。
等认出温苏南时,她整个人才松懈下来,手撑在车座上,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温苏南:“你怎么回事儿?”
池浣溪没回答他,反问:“你怎么在这儿?”
“来接你。”
心脏砰砰砰欲要跳出池浣溪的胸膛,她仍在用力地喘着气。
池浣溪白色的衬衫上沾了点血迹,温苏南顺着血迹的方向,看到了她手臂上的一大块伤口。
“怎么还受伤了?”
“走路不小心摔的。”
“走路能摔成这样?”结合刚刚池浣溪跑的速度,温苏南觉得不简单,“发生什么事了?”
“嗯,小区里灯光太暗,没留意就摔了下来。”
“书包给我。”
池浣溪吃痛地把书包递给温苏南。
“上车。”
池浣溪伤口暴露在空气中,风轻轻吹,威力不大,可受伤的人却感到拔凉拔凉的疼。
温苏南就近找了家药店,停下车,“等我一下,我去买点药。”
温苏南提着药出来,指了指公共长椅:“坐那儿去。”
“回家再涂吧!”
“回家再涂?回到家你的手就废了。”
“有这么严重吗?”
温苏南扭开双氧水瓶盖放置到一边,随后撕开包装拿出几根棉签,“手给我。”
池浣溪递了上去,伤口碰到双氧水时,疼痛感由手臂漫向大脑皮层。
她嘶的一声,迅速将整个手臂往回缩。
温苏南:“你就是欠的,自己有家不回,非得送个一米八三大高个回家,人需要你送?他没脚回?”
“行了,你少说两句又不会少两块肉。”池浣溪急着维护魏林越,“也不是人家弄我受伤的。”
“不送他回家能受伤?”
“不在这受伤也会在别的地方受伤。”
温苏南把瓶盖拧紧,将药水放进袋子里,“你就是欠虐,这段时间送他可以,送完后在他家小区门口等我来接你。”
池浣溪立马推脱,“不用,还剩二十几天就高考了,你专心备考。”
“你才知道啊?”温苏南没等她再说话便载着她回西园里。
——
池浣溪没有去报警,她想这事在她身上发生一次,绝对不会发生第二次。
正因为没报警,以至于她后来想起这件事都觉得有点悔恨。
这人看起来就像个惯犯,就算她自己没有受到第二次伤害,但肯定还会有其他女生遭受其害。
池浣溪能够从容地对猥亵说“不”,可其他女生呢?也会像她那样勇敢地说“不”吗?
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池浣溪还是雷打不动地送魏林越回家。
但幸运的是,这几天都没看到那个猥琐保安。
池浣溪有点好奇,“长得比较寒碜的那个保安不在了?”
魏林越:“白天在。”
“哦!”
魏林越若有所思,“怎么了?”
池浣溪有点心不在焉,“没怎么。”
池浣溪和魏林越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明明十几分钟的步行路程,能走出四十分钟的节奏。
以至于池浣溪一将魏林越送到家楼下便匆匆回家。
渐渐地变成了魏林越目送池浣溪离开。
只要温苏南到忆晚亭,池浣溪还没出来,他都要调侃,“有必要这么藕断丝连,难舍难分?他也不过是比我逊色了点的男人,倒也不必这么情意绵绵。”即使他等的时间不超过一秒。
每次池浣溪都要说:“学会照镜子再学会说话。”
“总是向着外人,我好歹是你哥。”
“我只是帮理不帮亲。”
见不到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庞,池浣溪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几天。
但好景不长。
又一次送魏林越回家时,那人就坐在保安亭。
这个猥琐的男人用食指挖着鼻孔,随后将从鼻子里掏出来的东西在食指和大拇指间反复揉搓,然后往衣服上抹了抹。
池浣溪有点反胃,一股莫名的酸水涌上她的喉咙。
那天,她咬的就是这样一个人的手。
鬼知道,猥琐男人的手在一天里会经历过哪些不文明的洗礼。
池浣溪心想:如果我送魏林越进去,我还出得来吗?
她的前面,是灯火暗淡的忆晚亭;背后是车水马龙的大街道。
在外面,她至少是安全的。
池浣溪停住了脚步,“我今天就不送你进去了。”
魏林越垂下眼眸,在路灯照射下沾着微光的眼睛闪过一丝失落。很快,失落的眼神便在他眼睛里消失不见。
他擡眸看着池浣溪,声音里平静道:“你在害怕?”
池浣溪没想到魏林越这么问,她自己也没有感觉到害怕,她往保安室看了一眼,然后看向魏林越。
睫毛的阴影投映在池浣溪脸上,眼神里尽是闪躲。
“我没有害怕啊,今天有点晚了,想早点回家。”
魏林越看了眼门卫大叔,心里疑云四起。
正当这时,温苏南骑着单车停在池浣溪身边,“浣浣,回家。”
魏林越还没等池浣溪跟他说再见,便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