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钟小姐……已经联系不上了(1 / 2)
第51章 钟小姐……已经联系不上了
临时董事会一开, 天恒父子争权的消息已经蔓延出去。
整个天恒集团陷入流言之中。
楼下媒体突然散去,对叶氏的专访也临时暂停。
员工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办公室的电话铃声此起彼伏。
顶楼董事办的一行人乘坐私人电梯悄然离去。
各人神色凝重。
只有周聿白从容冷厉, 毫无波澜。
消息同时传到了周家,温慈柳正在煲汤。
今日晚上有个家宴。
是周家做东, 请叶绾绾和父母到家里吃个便饭。
她接到周思旻的电话,心头遽乱, 牙关咯咯打颤,身体发抖。
“咚——”
炖盅打翻在地,溅了满地的瓷渣。
温慈柳弯腰去捡,把滚烫的瓷片摸在手里,尤未察觉手指生疼, 蜿蜒往下淌着鲜血。
她面无血色, 方寸大乱。
公司的事情她不懂。
但温瀚文的确一早从公司被带走,临江那边突然一团乱。
温慈柳紧紧攥着手里的那块瓷片,痛意直抵心底, 才让自己平息下来。
梁凤鸣今天就在周家陪叶母。
受温慈柳的盛情相邀, 叶家这几日就住在周家。
她完全不知此事,收到消息后几乎完全愣住, 失态打翻手中茶水,不敢置信追问:“这可是真的?这是真的?”
最后开怀大笑:“好啊, 这才是我的好儿子。”
周家亦是乱哄哄的一片。
不管公司如何铁面无私,但家里只有父子孙辈。
周家的主心骨依旧是老爷子。
老爷子把周安和、周聿白都喊进了书房。
“哐”地关上门。
周老爷子那根黑油油的拐杖抽在周聿白背上, 发出低沉闷闷的响声:“聿白,你翅膀硬了, 费尽心机坑自己亲爹?”
“爷爷平时怎么教导你的?当着所有股东的面闹成这样?!!!”
周聿白不躲不避, 面色坚毅。
任拐杖雨点般地砸在后背, 沉默不语。
老爷子又去怼自己儿子,怒不可斥:“安和,你作为堂堂一个董事长,又干的什么好事?这么多把柄,一件件一桩桩,你,你妄为天恒董事长!!”
周安和脸色灰败,佝偻着背。
一副衰败之相。
祖孙三人在书房关了许久。
并不是如何选择的问题。
眼下已经无路可选,只是如何把这桩家丑平息下去。
周安和沉郁痛心,完全不知儿子此出的背叛是出于何种居心。
几乎是声泪俱下:“聿白,难道爸对你不够好?对你的栽培和厚赏,天恒早晚都是你的……”
周聿白狭目微垂,沉声道:“我也是为了您着想,我早日接手公司,您早点陪伴妻儿……不知道有什么错?何况,临江公司的事情证据确凿,明眼人一查便知,只要温瀚文认罪,就有人帮您瞒下,若此事被人知道,天恒声誉岌岌可危,又如何和全体股东交代?爸,希望您能体谅我的一番心意。”
父子两人黯然,长久僵持。
最后周老爷子长叹,发话:“安和,明天的董事大会……就这么办吧,聿白年龄也不小,让他试试……”
周安脸色铁青,颓然跌坐在椅上。
书房的门被打开。
外头已经围了一圈人。
温慈柳脸色苍白,强颜欢笑,手上缠着一圈渗血的绷带,被周思旻扶着,身姿摇摇欲坠。
周老爷子挥手,笑道:“没什么事,今晚不是还有家宴,走走走,吃饭去。”
这种事,叶家本不想掺和。
只是盛情难却,这几日就住在周家,实在躲不开。
但周家若无其事,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出席。
这顿饭气氛诡异,吃得尤其压抑。
最后散席。
周老爷子留几人在客厅谈事,开口道:“公司那边……以后就由聿白接班,安和身体不好,暂时就在家休息,明天董事会上会公布此事,要是外人问起,大家也不必多说,这是公司的决定。”
众人沉默。
温慈柳含泪咬着唇,坐在周安和身边,紧紧握住丈夫的手,禁不住颤抖。
这么多人里,只有叶家和梁凤鸣才是真心高兴。
叶父笑道:“后生可畏,聿白能力卓绝,天恒交到他手上,自然是蒸蒸日上……”
梁凤鸣喜上眉梢拍拍周聿白的肩膀。
谁能料到今天的扬眉吐气。
老爷子又转向叶父:“叶董,叶氏和天恒的合作……还望您再考虑考虑,您从小看着聿白长大……公司层面的问题,天恒也不会坐视不管,当然是肃清荡明,不会坐视不管。”
“爸——”
温慈柳的泪哗然滚下。
她挣脱丈夫的手,一双眼通红如血,脆弱无助地跪在老爷子椅边。
温慈柳哽咽道:“我知道我在这场合说不上话,也不应该开口,我没有资格说什么……但是我看见安和,早上出门他还是好好的,刚才回来,全身冰冷,刚才吃饭,他滴米未进,一直强打着精神陪笑……我不懂公司的事,可我懂他的辛苦,我懂他的心寒。”
女人的哭声颤颤巍巍,听得人心软,“二十多年,他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过累字,没有一日是轻松有闲空的,在工作上殚精竭虑,回了家还要忙着各种文件项目,但凡公司有个电话,他起身就走,他头上的每一根白头发,都是为天恒熬出来的,在董事长的位子上兢兢业业做了二十年,我知道他的抱负和对公司的寄托……前几天他还在跟我说要拓展国外市场,要如何如何,我不知道公司的事情,但我知道他的热血和愿望,爸,安和是您一手培养出来的,您知道他的性格和作风,他尚在壮年,突然就让他抽身后退?让他一腔心血付诸东流,您让公司员工怎么看他?让北城的亲朋好友如何看他?您让他如何自处?”
周安和痛彻心扉,无力道:“慈柳……你别说了……”
温慈柳紧紧攥着椅圈,手上的血滴滴答答溅落在地。
染红了她香云纱的旗袍。
“温瀚文在临江公司待了二十年,他能力不突出,坐也不是什么重要岗位,只是个普普通通中级员工……我听说他被抓走调查……可是,爸……他手上哪有权柄去染指公司利益?”
“所有人都知道——这四年来,临江公司都是聿白在打理,公司所有项目合同,都需要层层过目签字,每一个项目都是再三重审,安和也知道,思旻和思筠都知道,临江公司的那些人都知道,这些都能查出来,温瀚文作为一个中级职员,怎么去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如果他真的埋着这么多污糟事,当时聿白去临江公司,安和会拦着他,临江那边也会拦着聿白……但实际上,是安和亲自把聿白调到临江去管理分公司——温瀚文也是被人故意陷害的。”
周老爷子闭眼不语。
周聿白静静看着她声泪俱下。
温慈柳哭得不能自抑,单薄的肩膀无助耸动。
她猛然擡眼,在人群里逡巡,含泪眸光最后落在梁凤鸣身上。
温慈柳颤颤巍巍站起来,朝着梁凤鸣走去。
“噗通”一声又在梁凤鸣身边跪下。
“凤鸣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温慈柳朝她重重磕了个头,青丝凌乱,逶迤在地:“我温慈柳这辈子问心无愧,却只对你一人有愧,我躲在临江二十多年,想尽一切办法报答你,想尽一切对聿白好,都是因为我对不起你。”
梁凤鸣躲过,淡声道:“不敢,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温慈柳恸哭:“是我破坏了你的婚姻,是我让你心怀怨恨……我阴差阳错和安和在一起,我和他分分合合数十次,有无数次想和他了断……可我每次看见他发愁痛苦,我,我……他努力想爱你,却每次都被你的冷言冷语打倒,每次回家都是无理取闹的争吵和白眼,他说自己只是想要一个简简单单的家,我一次次心软,后来不小心有了思旻,不得已生下了这个孩子……这才造成了你二十年的怨恨,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梁凤鸣咬牙冷笑:“过去的事,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温慈柳,你还是赶紧起来吧。”
温慈柳软倒在地,哭得令人动容又心酸:“凤鸣姐,我求你,我什么都听你的……求你不要把孩子当成复仇的棋子,我知道你对周家有恨,对安和有恨,对我和我的三个孩子有恨……求你冲着我来,不要用这些方法伤害所有人,不要伤害周家和天恒。”
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事情的走向。
“你什么意思?”梁凤鸣竖眉喝道,“这些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聿白最听你的话,你让他来临江,他就来临江,你让他恨父亲,他就恨父亲,你跟他说不许把周家的一针一线便宜我和三个孩子,他就想法设法照着你的想法去做。”
温慈柳形容凌乱,脆弱地仰着头,目光直直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字字泣血:“你怕安和偏心,偏心我和孩子,你想让聿白独占天恒集团,一分一毫都别想落入其他人手里。你一步步紧逼着,逼着聿白跟叶氏联姻,逼着和周家离婚分股份,逼着聿白来临江公司动手脚,临江谋划成功后,你又让他回北城总部,开始谋划天恒的夺权……”
“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多股份,这么多钱,聿白一个人岂能做到?而你呢,你手里有凤翊集团,你手里有钱又有人脉,这些都是只有你才能办到的事情。就是为了今天——你堂而皇之站在这里——报复周家。”
她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清清凌凌地传进了众人耳里。
句句在理,毫无破绽。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梁凤鸣身上。
凝重、又带着质疑。
周老爷子蹙起花白的眉毛。
周安和几乎要呕出一口血来,颤颤伸手:“梁凤鸣,你,你……你最毒妇人心,当年你差点把我砸瞎,现在你还想挑乱周家……你给我滚。”
梁凤鸣拂袖而起,背脊孤傲。
饶是她识人无数,也禁不住气极反笑:“温慈柳,你别血口喷人,这件事我根本就不知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也从来没想过这么多,要污蔑人,你也得拿出证据来。”
“这种事情……还需要证据么?你苦心积虑二十年,又岂会让人轻易抓到把柄。”
温慈柳颤颤巍巍站起来,手上的血污沾在脸上,分外森然。
她摇摇欲坠站着:“凤鸣姐,接下来呢?等聿白拿到了天恒集团,你又打算干什么?”
“我猜猜,让全北城的人都赞扬你大仇得报?还是把我和我几个孩子置之死地?聿白是周家的亲骨肉,是安和的亲儿子,是弟弟妹妹的亲哥哥,你就让他们父子反目,兄弟相残?凤鸣姐,您好大的一盘棋,忍辱负重二十多年,最想看到的不就是这个场面么?”
梁凤鸣眉头紧皱:“温慈柳,就凭你的三言两语,就想给我泼污水?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你除了这一套嘴上功夫,就没有其他能说的东西?”
她扭头去看周聿白:“聿白?”
这已经变成一场彻头彻尾的家庭伦理剧。
剪不断、理还乱。
用感情来压制理智。
周聿白仍然冷淡平静地坐着,一双幽深熠亮的眼睛平和地看着众人。
像一潭深沉温润的水,半点涟漪都不起。
全家人的目光都落在周聿白身上。
每个人都在问他。
要解释,要澄清,要证据。
他并非是这个家庭的核心,却是这个家庭绕不过去的中心话题。
好像很重要,又好像微不足道。
周聿白疲倦地揉揉额心,深深叹了一口气。
屋里晕黄的柔光投进来,在每个人身上都蒙着迷离的暖光。
他坐在半明半暗处,影影绰绰的光线在他身周镀了层忽明忽暗的光晕,跌宕起伏的侧脸冷峻锋利,让人觉得捉摸不透。
他终于开口,懒懒窝在圈椅内,身姿疲懒散漫,垂眼道:“温姨您长篇累牍说了这么多,字字句句都在针对我母亲,她跟您有仇有怨,您说的一切都很合理,尽可以把所有脏水都泼在她身上……过去二十年,你也没少在我爸身边说这种话。”
“可实际上,我母亲并不知情——在今天之前,她完全不知道我的所作所为。一个年轻时候发觉丈夫出轨,直接冲上去跟丈夫撕扯拼命的女人,没有那么绵密的心思来操作这一切,她本也可以这辈子苦熬着周氏董事长夫人的身份,让您一辈子永不翻身,可她最后还是想要一点解脱,我妈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这点我比谁都明白……”他笑笑,“再说了,她要是想这样害你恨你,何必这样弯弯绕绕,你以为您在临江二十几年的日子能过得安安稳稳?”
“我周聿白要是靠我母亲才能拿到这一切,今天我也不必在天恒集团的董事会上出声,还不如一辈子缩在我母亲身后,等着她给我出谋划策。”
“当然。”他环视一圈众人,“我拿到额外的6%股权,我会把其中5%转让给我母亲,这个数额,是她离婚时候周家许诺给她的离婚赔偿。”
这句话是说给周安和听的:“爸,我母亲在周家二十年,人生最好的年龄,得到的只有来自丈夫无尽的伤痛和冷漠,即便是这5%的股份,也是因为事先承诺要转让给她为你生下的儿子才拿到手。一个女人累积二十年的痛苦,她离婚走出丈夫家时,两手空空,连一件首饰都没有拿走,这5%的股权,本就是她应得的赔偿。你扪心问问,同样是陪伴在你身边二十年多年的人,我母亲和柳姨,在你心中,孰轻孰重?你到底是怎么偏颇?临江的公司和温瀚文手里的那些项目?真的不是你的私心?”
周安和沉默。
周聿白冲着梁凤鸣笑:“妈,您还年轻,人生还有一半,我特别希望您能幸福,忘掉前半辈子,快快乐乐过下半辈子。”
梁凤鸣完全愣怔。
她久久回神,别过脸,眼泪潸然而下:“聿白……”
她的确为儿子说出的那个“幸福”动容。
而周家,也的确是亏欠她良多。
“再来说说公司的事情,爷爷,爸,白纸黑字在手,如果你们都不相信温瀚文的所作所为,那我们可以直接让司法部门公开公正地调查此事,请官方媒体跟踪报道,查查温瀚文的资产和所有资产的流向,看看是否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至于我,凭我个人之力,这么大笔的钱从哪来?也可以查查凤翊集团的资金流向,或者直接从我这儿入手……我之前在欧洲认识一位华裔富商,恰好帮了他个小忙,谈了个双赢合作。”
周老爷子极幽幽地叹了口气。
家里才讲私情,公司只讲利益。
“闹了一天,我也累了。”周老爷子摇头,“散了吧。”
“爸。”温慈柳哀求,“求您主持公道。”
周老爷子久久不语。
温慈柳失望至极。
她露出个破碎又憔悴的笑容,“梁凤鸣……您儿子爱上了个的女明星,你最讨厌这种戏子,就跟讨厌我一样……你逼着他跟这个小明星一刀两断,让他瞒着绾绾,打算再和叶家联一次姻,永无后患之忧?”
她扭过头,尖声笑道:“叶董,江夫人……你们是梁凤鸣的至交好友……你们知道你们帮的是什么人吗?你们知不知道绾绾在临江,聿白依旧心心念念想着那位女明星,惹得绾绾伤心掉眼泪……绾绾,那位钟意小姐一直生活在北城,就住在聿白的房子里,你想不想见见她?”
钟意第一次来周家。
她是被人接过来的——温慈柳给她打过电话。
温慈柳从她从未听过的冷静声音问她,想不想嫁给周聿白?
她今日从头到脚的精致装扮。
眉眼妩媚,身材窈窕,首饰奢华,艳光四射。
手上戴了只水色动人的翡翠手镯。
李总助在门口拦了她一下。
“周总说不需要您,您其实把手镯留下就可以了……”
钟意微微一笑:“来都来了,既然轮到我,那就好好出场吧。”
她神色从容地往前走。
钟意就站在门外。
她被周思旻重重一推,已经落进了众人视线。
屋里坐了些陌生或熟悉的面孔。
每个人的眸光都意味不明、丝毫没有温度地打量她。
周聿白冷清幽深的眸光定定投在她身上。
她抿了抿唇,慢吞吞地朝他走过去。
在灯光和视线的聚焦下,隔着一点空荡荡的距离,毫无遮掩地站在她面前。
晕黄的灯光在她身上浅浅流转,衬着她乌黑的长发和清澈的眸眼,以及小巧的鼻梁和饱满的樱唇。
不觉明艳勾人。
只觉纯真柔软。
周聿白下颚冷峻,敛眉盯着她。
“钟意。”温慈柳厉声喊她,“你有没有什么话说?”
钟意冲着周聿白妩媚一笑。
她垂下长长的睫,抚摸自己手臂。
最后摘手腕的翡翠手镯,搁在桌沿:“这是周总送给我的手镯……”
这只手镯。
大家都认识。
梁凤鸣认识,叶家人也认识。
“聿白?这怎么回事?这个手镯……”梁凤鸣失声,一把上前抓住那只手镯,“这是……这是蓁蓁手上……”
“是聿白带我去温姨家做客,温姨做主送给我的,我还在临江见过周董事长。”
钟意偏了偏脑袋,笑道,“周叔叔,好久不见。”
她这声喊得亲切动听。
周聿白讽刺地看向温慈柳:“温姨,您一向贤惠大度,处心积虑地找个女明星来勾引我,就是为了破坏我和叶家的关系?”
他嗤笑:“你知道我母亲不喜欢戏子,费劲心计找了个女明星来勾引我,也是想故意给我和我母亲制造矛盾,有其父必有其子,不管怎么样都能膈应到人,如果——”
他目光冷清平淡地盯着钟意:“如果我爱上这位钟小姐,那简直是一石二鸟,又能让我母亲伤心,又能让我沉湎于私情。”
“不过,遗憾的是——我和这位钟小姐只是逢场作戏,我从来没有爱过她,只是把她当幌子对待。”
他直视着她清澈的眼眸,目光深沉幽暗,嗓音漠然,“我怎么可能会爱上这种人,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只是让我心寒的是,爸和温姨一起,一面撮合我和钟小姐,一面撮合思旻和绾绾撮合……又给我制造了压力,又给思旻添加了助力,还破坏了我和叶家的关系……自此之后,我怕也是里里外外都要低头三分,温姨,你这算盘打得真是精明。”
叶绾绾小声嘀咕了一声:“好像是这样的,我说怪不得呢。”
温慈柳脸色瞬间发白。
钟意听着他的清润嗓音,不觉心痛,只觉无比平静。
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是周思旻让我去勾引周总,说给我三千万……我那时亟需用钱,周总是个很阔绰的主顾,我偶尔陪他出席一些应酬,也会去临江……温夫人会经常和我聊天,也会从我这里问问周总的事情……我在周总身边呆了两年,没有任何感情,只是陪他演戏罢了。”
钟意朝着梁凤鸣和叶绾绾欠身,歉意笑道:“以前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
那些点点滴滴的日常,那些耳鬓厮磨的亲昵,那些他望进她眼里的光亮,那些璀璨的宝石和话语。
都是演给别人看的。
她瞥眼看了看温慈柳憔悴面容,柳眉轻蹙,怯声道:“温夫人跟我说……只要我怀了孩子,就能跟她一样,成为董事长夫人……”
“温慈柳,你这个贱人。”
梁凤鸣胸脯起伏,目眦欲裂,暴怒“啪”地给了温慈柳一个耳光。
来自一个母亲从未有过的动怒:“你自轻自贱还不够,你还想用同样的方法害聿白?你杀人诛心。”
温慈柳被打得趔趄。
丈夫颓首,没有人帮她。
叶家父母护着叶绾绾,脸上已有愠色,周老爷子和老太太的目光又冷又亮。
温慈柳喉咙涌起血腥气。
温顺小意了二十年,总是没有人能帮她,总是这样功亏一篑。
她眼眶深陷,形容枯槁。
目光转到周聿白身上,又转到周思旻和周安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