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文怀卿携起许昼的双手,认真托付道:“昼哥,我哥就交到你手里了,这是他第一次谈恋爱,请你多多包涵,不要心软。如果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我和你一起收拾他。”
许昼开怀大笑,应着说“好,一定”,悬着的一颗心也稳稳落地了。
这妹妹,能处。
许昼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他为学校义卖设计的一对木头耳环。
两只耳环不对称,一边是方片状的檀木下坠着一小块琥珀,另一边是四只排列在一起的小木圆环。造型古典又前卫,像科幻电影里闪着暗光的土星探测器。
许昼把耳环递给文怀卿:“如果你以后打了耳洞,不嫌弃的话可以戴着玩玩儿。”
文怀卿打开看,爱不释手,这设计太独特了,别具一格又抓人眼球。
文怀君脸都要黑了,许昼都没送过他什么手工作品呢,怎么就被才见一面的臭妹妹抢了先?
后来文怀卿就到高三了,很忙,和许昼见的不多,但许昼时不时地就要文怀君带点小玩意儿给妹妹,文怀君只能黑着脸照做。
然而飞机一晃,那个活泼可爱的高中女生就变成了叱咤商场的企业家。
文怀君面色不虞地把文怀卿从许昼身上扯开,领着两个人往楼上走。
好好的二人世界莫名其妙多了个电灯泡,文怀君状似不爽地问灯泡:“你来Dawn谈事情,怎么不跟我打招呼?”
灯泡扯了扯发尾:“是他们订的地方,我早上才下飞机,倒时差睡了半天,下午看行程才知道。”
“何天浩和梁涛是西国这边一家供应商的产品负责人,我来跟他们谈订单和合同。”
“再说,你万年不来这里吃,怎么突然……?”文怀卿说到一半看见许昼,又想到今天是情人节,悟了:“喔!”
其实事情搞成这样,主要是许昼的责任,他控制不了自己。
“是我先动手的。”许昼冷邦邦地说。
“他们做了什么?”文怀君往许昼碗里叉了一块切好的牛排。
许昼看了一眼文怀卿,欲言又止。他不想让文怀卿听到那样侮辱人的话语。
文怀卿敏锐地注意到:“和我有关?没事,你说吧。我大风大浪见得多了。”
许昼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录音放给他们听了。
文怀卿没什么表情地听完了,脸上居然带上放松的笑意:“其实比这恶心许多倍的话我都听过,毕竟这年头挺多人都不相信一个女的能做到顶端…但是谢谢你帮我出气,打得好!”
“一会儿警队是不是要来了,我把录音交……”
“当然没有警队。”文怀君说,“没人报警。”
许昼“啊”了一声。
“放心,他们跑不掉的。”
文怀君这话让许昼脑门上冒出几个问号。
文怀君解释:“他们去的医院是我投资的私人医院。”
许昼哑口无言。
文怀君居然在完全不清楚事件缘由的情况下选择相信许昼,还直接把那两人给扣下了。
“他们就别想着签合同了。”文怀卿笑嘻嘻,说的话却很凶残,“回头顺手打压一下他们股价。”
文怀君知道妹妹又在满嘴跑火车,这两个人的行为和公司又没关系,不至于因为这点儿事结仇,纯属跟钱过不去。
文怀君催她去酒店休息,继续倒时差。
文怀卿也知道自己这只电灯泡碍事了,给司机打了电话就跑了,走之前还开玩笑:“哥,这两个人交给你处理了,帮我报仇。”
文怀卿一走,活跃的气氛就冷了下来,巨大的内疚与悔意把许昼蚕食。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还残留着揍在肉里的触觉。
那触觉是猛烈的,许昼揍人的时候并不感觉爽,每一拳下去心里都很痛苦,但他的神经在燃烧,他停不了手。
“可是我知道,问题在我,是我动的手,是我有…病。”许昼说得很艰难,是在忏悔,声音低下去,尾音颤抖。
“但那不是你的错,我相信你,相信我相信你,好吗?”
文怀君的大手抚着许昼的后脑勺,把那片杂乱的发丝梳得柔顺,抚平了许昼充满褶皱的内心。
“你十五年前…你之前,没告诉我的事情,现在可以慢慢和我说吗?”文怀君问。
许昼猛地擡头,幽暗的眸子盯着文怀君。
像一道刚被粗糙针脚缝合起来的伤口,又被手术钳剪开了一个小口,露出丁点鲜红的血肉。
里面有东西在搏动,像一只鸟,像一颗心脏。
文怀君太温柔了,让许昼愈发伤心。
过了十五年,他怎么还记得那些事情。
许昼擡头看着玻璃穹顶上漂浮着的星星灯,突然就觉得无所谓了。
宇宙那么长,他还在这儿犯些没必要的矫情,挺可笑的。
“何天浩…我认识他,他也认识我。我们是高中同学。”
作者有话要说:
文教授日记
臭妹妹,属电灯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