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局（2 / 2）

教授上课中途，习惯性把时间留给助教抽查提问，汤凝姝首当其冲拿起点名表，扫视一圈身上。

女孩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低头闪躲，看见汤凝姝扫过来的视线，不躲也不让，大方地直接与之对视，甚至嘴角还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这抹笑落在汤凝姝眼里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压在心底的火彻底刹不住，指尖捏着的教案本子都变了形。

“季木木同学，请你解答一下你对经济和人权两者之间的看法，要按典故举出相关内容，细节说明。”汤凝姝直接点她，她这个艺术生多半是不会熟悉这门课的，这问题连本专业的人也未必答得好，

等她答得不出来或者错误的时候，她就趁此机会狠狠羞辱这个贱人，看她以后怎么狂，靳司白也不会喜欢这种直长脸不长脑子的人。

季木木从位置上站起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低着头，样子似乎是在思考。

这样子让周围的同学都以为小仙女主修专业是艺术，在经济这块的确是薄弱，要让她回答这种深度大的问题多少有点为难，现在低头不语的样子，看来是真的答不出来了。

大家不免有些为她着急，而靳司白却在一旁看戏般的状态，丝毫没有出手帮她的意思。

果然，靳司白是不喜欢蠢货的，汤凝姝心里得意的想，已经打算准备开口羞辱她了。

有些男同学看着焦急，想自告奋勇帮她回答，刚要举手，女孩这时却开了口。

“贵族和宗教特权，逐渐被天赋人权、三权分立等民主思想所取代。 《人权宣言》提出自由、平等、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等内容，被称为新社会的出生证明。而且随着科技发展，机器逐渐代替人工，资本家对劳动力的需求将越来越少，又进一步加剧了这个失衡。结果就是越来越多的底层工作者会被这个循环淘汰出去，失业率攀升，消费率下降……”

女孩清脆的声音里带着南方口音里的软糯，好听悦耳，如盛满糖汁的果冻，又甜又软。

她的回答分析的条理清晰，理论和案例揭示了天赋人权、自由平等的原则，各个维度的回答拿捏的十分到位，实在很难想象主攻艺术的季木木，回答的比本专业的人还要好。

最后的一个字音落，在场的人都久久没回神，还沉浸在她的回答里。

让人清醒的是靳司白的声音，他淡薄的眼皮半眸微合，似乎早有预料般，嗓音说不出是赞赏还是讽刺，“回答的不错。”

紧跟着教授也接了话，这学生他是知道的，因他这科是全校选修的课，很多不是本专业的人都只是过来拿个学分，大多都是不上心的学生，却没想到一个艺术专业的同学会回答的让他这般满意。

教授接话满意地说，“没想到啊，季木木同学回答的这样好，看来你是有努力做功课的啊，幸亏你不是和教授一样的年纪，不然今天我就是你的助教了。”

教授这番幽默的玩笑话让在场的人瞬间轰然笑开。

唯有汤凝姝面上的假笑快要让她窒息，本以为能看她笑话好好羞辱一番，却没想到这贱人居然能让教授点名赞了她，想到这她更加没法呼吸。

下课后，季木木最后一个来到汤凝姝跟前，把手上的作业资料递交到她面前，汤凝姝心里再恨，也不可能再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她那恶毒的一面，人设还是要立好的。

汤凝姝接着季木木的本子，对方却使了力抽不出来，汤凝姝蹙眉擡眼准备数落她，倏地却僵直了背。

季木木这时的表情不是无辜漂亮，也不是暗里的挑衅，而是说不出的阴鸷，让人心底惶恐无措和铺盖而来的阴寒，让她瞬间后背僵直冒冷汗。

女孩俯身，靠近，轻轻在汤凝姝的耳边吐字。

旁人看着大致以为是闺蜜在说心底悄悄话。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学姐........”

季木木说完最后一句，便从汤凝姝耳畔移开，恢复了人前无害的模样，似乎刚刚那个让汤凝姝心惊和愤怒，巴不得手撕了她的人不是同一人般。

“你！”汤凝姝瞪大了眼，布上了狰狞的血丝，满脸不敢置信，手指颤抖着擡起指着季木木，嘴里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季木木看她这样子，觉得真是不经说，这才刚开始呢。

于是讽刺的嘲笑勾唇，离开了课室。

女孩心情很好，脚步都不由得轻快踏在地上，像只翩然的蝴蝶，扇动着她漂亮的翅膀。

路过楼梯拐角，却突然被人一把扯过拉进了无人的空旷课室，转身被人按在课桌上，桌椅被推扯的磨地声尤为刺耳。

因为暂时废弃，窗帘都被拉上紧密，外面的光线很难透进，黯然一片。

季木木视线不清，却被紧按住，鼻尖紧紧靠着坚.硬的胸膛，那木质冷香的味道渗入鼻息。

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