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2 / 2)
陈文柏说完发觉自己已经说得太多,补充道:“只是建议。”
花颜觉出面前的男人似乎与“那些人”并不雷同。从小到大,她那弟弟身边的人就没断过,倾慕的、崇拜的、别有所图的,说是络绎不绝也不为过。即便他自立门户,以出身和能力、外貌,也足以吸引无数蜂蝶,怎会有人一听他对自己有意,立刻避之不及说是“误会”?
“也许是我冒犯,不知道陈先生身边是否已经有人了?”
陈文柏想了想,点头。
“已经谈婚论嫁?”
“暂时……还没有。”
花颜笑了一声,“没有成家,就是单身。”
这是什么理论!?照这么说,他和路明炀都属于单身,可以随便搭上别人?
“花总的思维太超前了。”
“无论如何,我非常希望陈先生能来辉金效力。你放心,关于阿祁的事我只是顺带一提,工作与私事我向来分得很清。辉金愿意提供一次机会,抓不抓住全凭陈先生决断,辉金尊重你的意愿。”
花颜用词客气,语调冷淡,站起身,似乎准备告辞。
这就走了?陈文柏也站起身,“谢谢花总关心。”
他一站起来,花颜便垂眼由下至上将他打量一番。
很明显……以前她根本没注意他这个人究竟什么模样什么身量。
今天天气冷,陈文柏多加了件长大衣和围巾,显得身形瘦高,又戴了眼镜,遮了幼气,只是冷热交替,喝了咖啡,细白脸皮上嘴唇饱满发红,跟绅士的打扮相反衬,看了很难不失神。
花颜打量完,目光落在他的脸上,“陈先生长得如此惹眼,以往竟没细看。”
被一位女性不冷不淡地给出此种评价,陈文柏有些尴尬,他在那语调里完全没听出夸赞的成分。
还好花颜没再多落目,擡步先行。陈文柏将她送至车那里,司机小跑下来拉开车门,花颜却回身道:
“陈先生跟辉金的路明炀路经理是否熟悉?”
陈文柏一愣,“……算是熟悉。”
“劳烦陈先生有空时劝劝他,别放弃出国深造的大好机会,否则对他自己百害无一利。”
花颜说完便擡起小腿坐进车内,隔着深暗的车玻璃,只能隐约看见小巧的侧脸和高傲的眼角。
陈文柏站在原地,冷风卷着雪粒呼呼地吹。车启动开了出去,他又再次想了想花颜最后一句话——怎么听都像是命令,而非请求。
“先生,咖啡您还……”
“噢,我再坐会。”
“好的。”
陈文柏打开手机通讯录,翻到邹祁的号码。要不要问一问?可是问了,自己又能帮上什么忙?万一花颜说的是真的,自己关问之后岂不是帮倒忙?
他又看看名片。如今邹祁再次离家,自己要去了辉金,多令人寒心?而且现在和路明炀各做各的状态挺好的,情侣之间需要必要的距离。
还有,今日的事十分奇怪,花颜的时间有多宝贵可想而知,专门抽出十分钟来请他这个无名小卒去辉金上班?
陈文柏想不通,沉默地搅弄冷咖啡。
“咚咚。”窗户忽然被人敲了两下。
陈文柏扭过头,路明炀竟站在外头,顶着雪粒儿,手里还捏着支玫瑰。
你怎么来了?陈文柏惊喜地笑起来。
他刚要出去,路明炀就对着玻璃哈了口气,画了只小狗,还加了个箭头指着陈文柏自己。
“嘿嘿。”
傻样儿。陈文柏笑得不行,快步跑出咖啡店。
“怎么穿这么少,不冷吗!”陈文柏见他身上就一件大衣,急了,立马摘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往他颈上一圈圈地缠,“下雪了,你还在这耍酷!不怕感冒啊!”
“嘿嘿。只要能溜出来跟你约会,冻死也行啊。”路明炀低头深嗅一口热乎乎的围巾,两臂一展,把陈文柏一把搂怀里,“老婆,媳妇儿,那会议太无聊了,我满脑子都是见你。”
陈文柏也抱他,脸因为身高差埋在肩头,瓮瓮地说:“呸呸呸,都要过年了,还满嘴跑火车。”
路明炀笑了两声,突然兴起,“咱去溜冰吧?”
陈文柏懵懵地眨眨眼,“现、现在?”
“走!”路明炀直接拉他上车。
路明炀向来说风就是雨。他把手机调了静音,一路开到中心溜冰场,拉着陈文柏换衣服套鞋。
陈文柏都多少年没来过了。他还停留在这个地儿都是学生玩儿的印象,没想到年轻情侣还挺多的。
“我给你弄。”路明炀单膝跪身,帮他穿溜冰鞋。
暗色的灯光和吵杂的音乐让人血液不自禁快速涌动,陈文柏看着他专注的脸和高鼻梁,说:“高一我们来过一次,你记得吗?”
路明炀仰头:“有吗?”
陈文柏撇嘴,“你经常和别人一起来,肯定不记得那次了。”
路明炀乐了,弄好鞋也不起,扶着他膝盖问:“哪次啊?高一么?你那时候暗恋我,都不敢跟我正脸儿说话,我哪记得。”
……确实。陈文柏扭扭手指,小声说:“你那次抱了我一下……”
音乐太大了,路明炀皱眉侧耳:“啊?没听见,再说一次?”
陈文柏不愿意说了,推开他自己起身滑进溜冰池。
路明炀笑嘻嘻地跟在后头。
太久没玩了,有些生疏。陈文柏重心难以掌控,路明炀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亲密无间的模样连周围的情侣也不由投来羡慕的眼光。
世道变了,连两个男性这样……大家都会艳羡,而非侧目。陈文柏心口有说不上来的激动,他们很少在人前这样互动,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是陌生人,旋转的七彩灯和背景乐把一切都盖上了布,连着他那隐秘而自卑的内心一起。
“哈哈!”陈文柏一崴,一边笑一边跌进路明炀怀里。
“小笨猪。”路明炀抱着他流畅地转了个圈,把他转个面,半搂半推地带着一起滑。
“太快了,慢点儿!啊——路明炀!”
路明炀兴奋的笑声贴在耳朵边,“我扶着呢,怕什么。”
陈文柏的鼻尖因刺激发红,好久了,好久没这么疯了。
路明炀低侧着头将他的笑脸收入眼底,“开心吗?”
陈文柏使劲点点头。
一圈刚好路过池角,路明炀湿润的嘴唇在陈文柏的耳朵上深深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