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2 / 2）

温馨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眼泪沾湿了她的手指。

他哭得很含蓄，但却能让人一眼便看得出他有多极力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肩膀轻轻颤抖着，眼泪顺着脸滴落在温馨的颈间，手心。

原来像宋译这般倨傲轻狂的人也会哭成这样。

温馨注视着宋译，眼睛渐渐泛起了酸意，她仰头闭了闭眼，指腹在宋译的下巴上摩挲着，“别哭了。”

宋译不让她说话，一边哭着一边寻她的唇再次吻了上去。

“……哥。”

“……”

“宋译。”

“……”

不论温馨怎么叫他都没用，宋译全然不理，情绪触及到底线让他恐慌，没有安全感。

过了大概六七分钟，宋译才松开她。温馨的嘴唇都被他磨红了。

他用额头抵着温馨的，然后一点点贴着她的颈侧抵上她的肩头。

沉默良久，他突然开口，声音嘶哑：“不听话，我感觉我对你不好。”

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温馨不禁一怔。

“我真的特别怕你疼，”宋译说，“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他缺席她人生的那三年，是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可他却不在。

温馨感觉到肩上的衣服湿了，很热，烧人的热，“你对我很好。”

她补充道：“特别好。”

不是在哄他，也不是安慰。因为温馨已经想不到宋译还要对她多好才能算好了。

他把一切都放在了她身后。前途，自由，骄傲和光芒全都在她身后。

宋译不是对她不好，而是对她太好了，好到让她这样的人也能放下沉重的盔甲，愿意袒露软弱，学会依赖。

温馨越是这样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宋译就越觉得心疼，越想把这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

他身上特别香，紧抱着温馨的时候香味更甚。她依恋他身上的味道，窝在他的怀里时会很舒服，闻着闻着就觉得脑袋里什么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空旷的惬意。

“你做的已经很多很多了，”温馨低下头，鼻尖贴近宋译的领口，“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一直都是我在欠你，你从来都不欠我什么。”

“宋译，我没想过这辈子会有人对我好，爱我疼我，”温馨垂着眼，鼻息里尽是宋译的味道，“你是第一个。”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没有人会像你这样对我。】

……

【如果真是像你说的那样，没有人愿意对你好，那我就是唯一一个愿意对你好的。】

【你可以不把我当成避风港，只当做一个微不足道的躲雨小屋也行，反正如果以后遇到麻烦了，解决不了了，就来找我。】

那是温馨第一次听到一个人对她说这种话，从此单枪匹马的人生发生了改变。

如果说宋译对她都不算好，那温馨实在想不到这世界上还有谁对她好了。

撞破南墙的爱情不是固执，而是死心塌地。

一心只够系一人，难道还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么？

更何况这个人是宋译。

她的悸动和初心，她的朱砂印。

“也是唯一一个。”温馨说。

宋译微怔。

温馨捧起他的脸，手指勾过他的眼角，揩走欲坠的眼泪。

“所以不要哭啊，我一点也不想看见你哭。”

默了几秒，宋译突然笑了，哭着笑的样子还是很招人。

他没说话，因为说什么都表达不出他的心情。温馨就是个宝贝，还好被他给捡到了。

他就着温馨捧着他脸的这个姿势俯身亲了亲她的唇，浓密的碎发搔在温馨脸上有点痒。

“我爱你。”他说。

这句话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温馨的心脏，激起心河的层层涟漪。

“对你好是应该的，疼你也是，因为我爱你。”宋译说。

“不要把它当作是福泽。那是我的爱，是我的幸运，是我的得偿所愿。”

温馨鼻尖一酸，后脊涌起一阵麻意。

“真的，温馨，”宋译用鼻尖蹭了蹭她泛湿的眼睑，“我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从来没有什么你欠我这一说。”

“在国外的那三年，我总是认为我应该要把你忘了，因为你不爱我，你会爱上别人，而我什么都不是，我凭什么还要爱你。”

温馨心脏颤动着。

“但是不都说本性难移么，”宋译苦笑了一下，“这就是我的本性，还能怎么办呢。”

本性教会我爱你，从此深入骨髓，无法剥离。

“所以不要再质疑我对你的爱了，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说完这些，宋译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变化，但耳朵和脖颈都是红的。

宋译不会讲情话，因为他觉得这些东西说出来以后别扭又矫情。爱不爱的，他从来都说不出口，喉咙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声音马上就要呼之欲出，却硬生生被憋在了里面。

可他在温馨面前从不吝啬说爱。

有时候宋译自己也觉得荒谬，但他不得不承认，即便是温馨不爱他，他也还是会爱她。

狼狈一点也没关系。

说实话，这挺伤自尊的，但谁又能争得过本性呢，逆不过就只能顺着来了。

宋译摸了摸发烫的耳尖，视线灼热地落在温馨脸上。

还好他爱的人也在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