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112】终章·他的诗与海(大结局)(1 / 2)
第118章 【112】终章·他的诗与海(大结局)
许听芜是第二日清晨才下山的,满身雨水和晨露,把小唐紧张得不行。
她去浴室里泡了个澡,睡得昏昏沉沉,后来经小唐提醒,她才起身。
今天要去出席一个剪彩活动,她穿着稍微隆重些许。
云槐镇东南区域,如今焕然一新,曾经老旧的东南街有了新的名字——「见遇街」。
这条街被打造成公益社区,有幼儿园,养老院,福利院……最大的出资人就是许听芜。
见遇街的理念非常简单,少有所依,老有所养。
「见遇福利院」门口搭了小舞台,有小朋友在上面表演节目,后来市长和镇长轮流致辞。
他们说,感谢许律师多年来的法律援助。
感谢她建立的盛遇基金会,每年都收到一笔落款为“盛遇”的捐款,他们用这些钱建设了见遇街。
他们说,他们平等地爱着每一个孩子。
他们还说,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孩子被社会抛弃。
许听芜接下一捧鲜花,在众人的掌声中起身鞠躬道谢。
剪彩时,她给旁边始终留了个空位,说是留给了福利院的院长。
活动结束后,她去福利院里参观,现在院里已经有一些小孩,是从隔壁镇送过来的。
他们过来和许听芜打招呼,亲切地喊她“妈妈”。
她挨个摸他们的头,和他们拥抱。
有人告诉过她,他们很敏感,要么她不要去关心他们,要么就雨露均沾,不然会让小孩们彼此妒忌。
所以她花了好长时间才把他们每个人都抱过来。
其中有个小女生过来拉她的手。
她的眼睛大大的,亮亮的,但她不会说话。
她细腻小手轻轻握住她的大拇指,揉搓许听芜的大拇指指背。
许听芜笑着回应,也勾过她的手指轻抚。
这是后来,在她强烈追问下,盛遇受不住她的攻势,才告诉她的。
手语表达爱意的方式,是伸出一只手,用另一只手抚摸这只手的拇指指背。
他则是直接摸她的拇指指背。
小女孩被抚摸之后,腼腆笑着跑开了,转身去抱住一名老师的腿。
那名老师瘦瘦高高的,转过身来,扶住她,弯下腰和她用手语对话。
「小心一点。」
小女孩:「想要江老师陪我们玩。」
江逢起身,带她和一众小朋友去旁边的游乐区玩玩具了。
走的时候,他看向她问:「你来吗?」
许听芜摇头,说自己再一个人走走。
福利院里需要护工和老师,江逢被她请了回来,专门负责照顾这些说话不便的孩子。
江逢已经结婚了,老婆也是福利院的义工,夫妻两人帮她把这里照看得很好。
她在福利院里闲逛,走到院长办公室,推门进去。
一张原木质的办公桌前,摆着崭新的姓名牌,她拿起来,指尖沿着上面的盛遇二字描摹。
后来小唐找到她,正看到许听芜对着名牌黯然神伤的一幕。
小姑娘敲了敲门示意:“许姐,律所来电话了。”
“嗯,我待会儿回。”她放下名牌,嫣然一笑。
小唐目睹了平时看起来独立自强的偶像独自伤感,有些不可思议。
她很想问点什么,但又不敢开口。
后来就看到偶像和一位男性用手语说着什么。
小唐觉得,偶像不愧是偶像,精通的语言还真的多。
许听芜离开前对江逢说:「我去过西岁山了。」
江逢擡手:「我知道。」
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情绪都在眼神里。
「照顾好他们。」
「会的。」
江逢送她离开,在门口,她要上车前,他碰了碰她的肩膀。
她转身看去,笑容淳朴的男子对示意:「谢谢你。」
「从前,今天,都谢谢你。」
许听芜笑着摇头,没有多言,要谢的人,应该是盛遇。
要谢谢他,她爱他,所以为了他,平等地爱着这个世界。
窗外风景在倒退,许听芜眼前的云槐镇逐渐模糊不清,她攥紧了手指,仰头看车顶,让自己平复好心情。
“许姐,喝水吗?”小唐帮她拧开水杯。
许听芜接过水杯后道谢,喝了一口。
小唐壮着胆子问:“许姐,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许听芜的情绪此刻无比内敛,上一秒还看着略微伤感,现在又刀枪不入了。
她轻笑一声,看向小唐:“想听八卦?”
小唐连忙摇头:“不敢。”
“哪天等我不工作了,给你讲故事。”许听芜笑说。
她说完,拿起一份文件仔细阅读,马上又投身入工作状态了。
小唐瞅了眼,是一桩公益案件。
偶像的案子大多都是经济类的大案,但她也会经常免费接一些公益性质的案件,尤其是家暴类,她非常上心。
之前有一桩案件,还直接推动了国家在家暴这块法律上的完善。
小唐默默打量起这位漂亮的女性,觉得她在自己心里的高度又上升了不知道多少个层次。
“许姐,你得救多少人呀。”小唐真心实意说。
许听芜动作一顿,没有破绽的神情,泻出些许伤感。
她眺望窗外,自嘲笑道:“我最想要救的人,都留在了过去。”
如果说在下属面前,许听芜表现得还算坚强,但遇到旧友时,她又是另一翻样貌了。
赵飞萤约她在市里的酒吧见面,两人谈起过去,都不由得感慨良多,因此没控制住量,喝多了。
赵飞萤已经结婚,但又离婚了,她当初的老公出轨,被她发现暴打了一顿后告上法庭。
“小听芜,我谢谢你。”她和她碰杯,“特么,我连离婚的官司,都是你帮我打的,你真的是我的神。”
许听芜醉意熏熏摇头:“不客气,话说,嗝……你以前咋没告诉我,你家是搞丧葬一条龙的呢。”
“我不敢啊,我就你一个朋友。”赵飞萤说到这委屈巴巴地,“小时候他们都不跟我玩,说我是瘟神,我就只能骗骗你。”
“胡说,肖书桀不是爱跟你玩吗。”
“你不懂。”赵飞萤摇头,借着酒意大声哭出来,“我知道他喜欢我,但在一起,就不能当一辈子朋友了……”
许听芜年满三十依旧不太能理解她这种想法。
她知道要是秉持此观念,她怕是一辈子都追不上盛遇。
毕业之后,她情绪很少外露,今天却在酒吧里暗自伤感。
酒吧里唱着情歌,还有人求婚,赵飞萤的哭声给这次表白多了点喜剧色彩。
兴许是过于哀怨,当事人过来提醒,敲了敲赵飞萤的桌子:“美女,能不能收敛点儿,咱气氛在那呢。”
许听芜不高兴了,醉醺醺擡起头,一本正经:“小朋友,哪条法律规定我们不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