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2 / 2)
得好好说明白,不能让这事传出去,变成她无力反驳宋洹的质疑。
“若你怀疑我,”昭瓷话语微顿,尽量让声线平稳,“自可上诉司法堂,他们会查明白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给我扣个莫须有的罪名,私下找麻烦。”
“这是不合规的。”青衣少女说得相当认真,话语也没有半点错。
但那面无表情的模样,无端令人生火。
尤其是宋洹,他认定了害兄长失踪的罪魁祸首就是昭瓷。
“那你说说,昨日、前日、大前日你在哪?我兄长的为人大家都了解,敢作敢当,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要去找你赔罪。”他食指指着昭瓷的鼻尖,冷声道,“这些你都怎么解释?”
这番动静,已然吸引许多注意力。
尤其剑修又爱凑热闹,不少人三三两两往这走,窃窃私语。
这些目光落在身上,就叫昭瓷觉得不自在。还有他问的话也是,怪没道理的。
“这是我的私事。”昭瓷板着脸沉声道,“我不必要同你解释。若是司法堂问起,我自然会说。我能告诉你的,只有宋鸣的事与我无关。”
昭瓷说完立刻转身,只想趁人没围过来前赶紧润,假装没听见宋洹那声“狡辩!”的厉喝。
昭瓷身侧拳头象征性攥紧,内心超凶。
【好烦啊啊啊,越来越多人了。都说了不关我事,你听不懂人话吗—】吗的,忍不了了,我要打爆你的脑袋!】
隔着重重人海,听见这分外熟悉的心声,伏案桌前的少年骤然擡头。
视线掠过攒动的人头,锁住那抹青色的身影。
剑修相对来说身高较高,即使围在稍远的地方,依旧显得着青绿的少女身形娇小。.
她站在正中,昂起下颌,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的男子,神情冷傲,有种“不把你放眼里”的感觉。
她好像试图从人群里离开,平静道:“我还有事。你可以叫司法堂来处理。”
周边议论渐起。
“宋洹又乱找人麻烦?”
“天天和个疯犬一样四处乱咬——还不仗着有个好爹呗。”
“但是宋鸣失踪,若宋洹说的是真,要我我也怀疑昭师妹的。”
薛忱听过一会儿,大致弄明白来龙去脉,懒得管。
姑娘家还在心里骂骂咧咧,几乎是宋洹一句,她十句。
“你想怎么样?”昭瓷的语气已经称不上好,“要去校场打一架吗?”
【都是筑基期,又有魏毅的事在前,我肯定不会第二次被摁着打了。打一架算了,省事。】
“不。”宋洹冷哼,“我不想和你切磋,我只想替我兄长讨回公道。”
薛忱垂首,笔继续在纸面勾勾画画,但面前书卷半天没翻过一页,写来写去还是那点内容。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你想怎么样,上天吗?】
【救命救命,人怎么会这么多啊啊啊。能不能放我走,求你了,孩子快窒息了。】
笔尖在纸面扯出条浓重的墨痕。
薛忱擡眸,一身青绿的姑娘正被人群围观,唯唯诺诺退后。她可能退得有点儿急,足后跟踩着裙摆,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
神情依旧淡然,面无表情地同宋洹对视,像是压根不在意他的骂言。
【受不了了,快放我走吧!别过来了啊!你们再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
【这捏妈是地狱吧,活的地狱!】
她面上有多淡然,内心尖叫就有多疯狂。
薛忱没忍住,身侧指节微微一动。
宋洹只觉一股大力,整个人便骤然飞出去。
银光迎面袭来,直奔他的脑袋。
前额一阵剧痛,宋洹惊出身冷汗,若非他身上有保命的法宝……
他不敢细想,擡眸慌乱望去。想擡出青云宗不许内斗的规则,又陡然想起,对剑修间的“切磋”,长老们向来睁只眼闭只眼。
薛忱没想搭理他,与昭瓷对视时,弯着眉眼道:“大早上的,见到你可真稀奇。”
昭瓷愣了愣,怀疑他在嘲笑她总逃早八,又没证据。
“门在那。”薛忱笑着一指,关实的木门霎时便大开。
见昭瓷傻愣愣的,他耸了下肩,笑道:“你要翻窗进来,或者继续受人围观,我也没意见。”
方才大家好奇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昭瓷打了个哆嗦,逃命似地往薛忱屋里跑,又迅速把门合上。
之前在秘境时就是,薛忱的房间总空空荡荡的。
这会儿也是的,桌面除了纸笔,依旧只有个稻草娃娃。
“我安静站着,绝不打扰你。”昭瓷手作拉链状,轻轻在唇上一划。
薛忱目光随着她的动作,微微一动,又很快错开视线,平静道:“过来吗?”
“怎么?”昭瓷边问边往前走。
其实也没什么事。
薛忱想,手搭在窗沿,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青色的衣袖。窗户半掩,又有墙壁作遮,谁也没瞧见他的动作。
“你怎么来这了?”他仰起脸,温声问道。
昭瓷诚恳:“找你的。”
薛忱微弯眉眼。
组织了下语言,昭瓷正准备开口解释。
倏忽间。
“薛忱!”宋洹从地上爬起来,鼻青脸肿的。他拍拍衣摆,指着窗前单手撑首、笑吟吟的少年怒喊,“你怎能无理由对同门动手!”
他瞧着像是想拔剑,但拔了大半,又胆怯地由着剑落鞘内。
银光落在他身侧,一阵连续的噼里啪啦声,左右人群做鸟雀散开。
宋洹只能哇哇乱叫,抱着脑袋逃命。
薛忱擡眸望去,毫不心虚地同宋洹对视,指尖轻轻捏着昭瓷的指尖。
“你想听什么理由?”他笑着道,“我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