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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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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他半点儿动静也没,以为他烦了,死死咬住唇,快速吃完东西,再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我吃好了。”她摸出帕子,擦了擦唇。

她手中的帕子是绣了花的,身上也是绫罗绸缎,都是宋积玉备下的,与这简陋的屋子格格不入。

“我、你能借我一身衣裳吗?”

温慎默默起身,将木柜中的衣裳抱出来,这些都是她从前穿过、后来又落在这儿的。

她要上前去接下,可温慎绕过她,将衣裳放在了干净的桌上,似乎不愿与她有一丝接触。

“你今晚便睡此处。”说完,温慎毫不留情跨出房门,进了厨房里。

月妩追过去几步,眼睁睁看着厨房的小木门被关上,一丝光亮都无。

她瘪了瘪嘴,看了一会儿,慢慢回到屋里,爬上炕,缩在被子里。

这里的味道一点儿都没变,可她却变了。

她再不敢那样无所畏惧地敲响温慎的房门,向他哭诉夜有多黑她有多怕,也再不敢肆无忌惮地抱住他要他哄睡觉。

她还是怕黑,半宿睡不着,天蒙蒙亮时才敢阖眼。

醒来时,温慎并不在家,灶台里的饭也快冷了,应当是走了很久了。

她坐在厨房门口的小凳上,捧着饭碗,双目失神地盯着远处,讷讷往口中喂着冷饭。

吃罢饭,她就在坐在屋门前等着,一直等到天黑。

院门一阵响动,她立即起身,往前快速几步,看见人后,又往后退了几步,抿了抿唇:“你回来了。”

温慎看她一眼,关上院门,提着食盒进屋,放在桌上,并未言语。

她默了默,道了声谢,缓缓打开食盒,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听见温慎道:“在下先出去了。”

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人便出了门,又钻进厨房里。

她含着泪吃完晚饭,静悄悄的,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第二日温慎照旧早出晚归,一连好几日,许是休假了,他没再往外跑,月妩起来便瞧见他砍了柴回来,正在院中劈柴。

她想去帮忙,却只敢远远看着。

温慎余光早就看到了她,劈完柴,洗了手,便朝她走来:“陈姑娘要买去何处的船票,在下可以代劳。”

她呼吸一窒,鼻尖泛酸,又想掉眼泪:“我、我……”

温慎没等到答案,转身进了厨房,继续忙碌。

月妩不敢追进去,也不想在外面哭,躲进正屋里,一个人待着,默默擦眼泪。

她刚抹完泪,感觉心中好受一些,忽然听见了外头的女子声。

“温大哥,你在吗?”

月妩透过窗缝往外看。

温慎从厨房里出来,面上带着一点儿笑意:“何姑娘。”

穿着

粗布裙子的女子拎着竹篮跨进院门,将竹篮笑着道:“我知晓你今日休假,刚巧昨日又做了些包子,想着来给你送一些。”

“劳烦你了。”温慎转身从厨房里也拿出些菜,装在篮子里,“家中就我一个男子,不便留你吃饭,这些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若不嫌弃,便带些回去吧。”

女子坦然接下,又闲话几句,转身离去。

月妩还在看,不料温慎忽然转身,视线恰好对了个正着。

她心中一慌,快速转过身,愣愣靠在窗边的墙上。

过了许久,她再趴在窗缝边看时,人已经去忙了。

她握了握拳,很想去问问那女子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但她再没有那样的莽撞与坦然。

待到日午,外头敲了门,说是吃饭,她才又与他共处一室。

她端着碗,心中还惦记着上午的事,时不时掀起眼皮偷偷看他一眼,终是没忍住,问出了口:“那个……女子是谁?”

温慎手一顿,没有擡眼,淡淡道:“村头何家的。”

“她、她……”月妩不敢问。

温慎也不追问,吃了饭,默默去洗碗。

月妩在厨房门口踌躇许久,鼓起勇气问:“要我帮忙吗?”

温慎连头也没回一下:“不必。”

那点勇气消失殆尽,她又退回去,回到主屋里。

傍晚时分,外面又传来一阵吵闹声,是谢溪行来了。

“温慎,那狐貍精现下是不是在你这儿?”

月妩心中一颤。

“她不是在陶师弟那处吗?”温慎倒是镇定。

“宋积玉与我说,陶敏说她走了,也不知她去哪儿了。你这几日总不在书院宿,若非是为她,我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来。”谢溪行声音中都带着怒气,“你让开!”

脚步声传来,门嘭得一声被打开,月妩怔怔与来人对视。

谢溪行心中大怒,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要将她往外拖。

“溪行,住手!”温慎将她抢回来,护在身后。

“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是疯魔了,为了个不知道哪儿来的狐貍精书书不读了,学学不上了!”谢溪行上前要推开温慎,“今日我便带她去见官,我倒要看看她是从哪个勾栏瓦舍里出来的,才能将你们一个个迷得神魂颠倒!”

温慎有些气了:“够了!”

他显少这样发脾气,谢溪行一怔,未反应过来。

“我这两日便会送她走,你不必为难她。”

“你最好说到做到。”谢溪行先一步出门,又回头道,“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温慎没答话,回眸垂眼看了下月妩的手腕,也走出去,顺手关上门。

月妩就站在那儿,将他们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心里。

“不要再犯傻了,你那日应当听清了宋积玉是如何说的,你若再陷下去,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那何家的姑娘难道不好吗?温柔贤惠且还识字,你若真喜欢读过书的,待你们成亲,你亲自教她不是更好?”

“没有定论的事便不要说了,当心坏了人家名声。”

“好,我不说,你现在看着我,你是不是当真放下了,这两日要将她送走?”

温慎微微擡眸,坦然与谢溪行对视:“我真放下了,她说要买船票,我明日便带她去买。”

“你想通了便好,尽快将她送走,不要让积玉知晓她在你这里,否则要找你来闹的。”谢溪行终于平静下来,“方才是我话说重了。你若是不喜欢何姑娘,江陵还有很多适婚女子,我请红娘拿画像来给你瞧。”

“不必了,等以后再说吧。”

“好。买船票的事儿我也去问问,明日你直接来寻我就是。”

两人说完,温慎送人出门。

月妩听着人声走远,默默开了门,站在门口处,看着院门外的翠竹。

不久,温慎从翠竹中走出来,看她一眼,略微行礼:“在下替溪行向陈姑娘道歉,方才他是一时冲动才误伤了姑娘。姑娘不必害怕,在下明日便送你离开。”

月妩只看着他,没说话。

她想起他与什么何姑娘谈笑的样子,心中一阵难过,连心都无法跳动了。

谢溪行说,要给他介绍别的适龄姑娘,月妩心中更是接受不了,她又想起那个梦,她无法接受温慎和别人做那种事。

她安安静静的,一直等到夜里,趁温慎起夜的间隙,钻进了厨房,缩在小木床里面。

很快,温慎从外面回来,闩了门,掀开一点被子,躺了下去,随即又震惊地弹坐起身,慌乱下了床,低声斥责:“你做什么?!”

月妩拢紧身上的披风,缓缓撑起身,垂眼沉默不语。

“你出去。”温慎避开眼,指着门外。

月妩抓紧披风,缓缓下了床,朝前走了几步,骤然转身,一把将他抱住:“温慎,你娶我吧。”

温慎闭着眼,强行要将缠在腰上的双臂掰开。

“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我没有和宋积玉做过那种事。”她不肯松手,整个身子都贴在他身上,“我还是干净的,你别不要我。”

温慎双唇微微颤抖,抓住她双臂的手没有再动,忍了忍眼泪,道:“不要这样说。”

“我真的还是干净的,我撞见过宋积玉和蒲霜在一块,他没对我做过这种事,温慎温慎,我真的没有。”她擡起满是泪痕的小脸,神情哀恸,“温慎,你娶我好不好?”

温慎垂眼看着她,沉默良久,缓缓松了手,将她身上的披风拢好,低声道:“你现下将我当什么,是父亲,还是仆人。”

她瞳孔一缩,心中大乱,原来那日温慎也在吗?

“不是这样的...”她伸手去抓他的手,“我以前不懂,我真的不懂,我娘没跟我说过这些,她只说婚事不算是什么大事,并不能困住女子,即便是成亲了也可以随意找……”找面首。

温慎扯了扯嘴角,将她双手挪开,转过身要走。

她又立即从身后抱住他。

“婚姻对你而言不算是大事,你又何必让我娶你?”温慎知晓自己做的不对,身后的人除了一件披风什么也未穿。他该走的,他能挣脱的。

月妩哽咽解释:“我以为她说得都是对的,可温慎,我不想让你和别人做那种事,温慎,不要和那个何姑娘成亲好不好?”

“我...”温慎手指微微颤粟,“我不知你到底是如何想的,若只是与宋积玉闹了别扭,故意让他吃味,可以去与他说清楚,不要来找我……”

“我没有,我和宋积玉没有任何关系,我是认真的。”月妩光着脚踩在泥土地面上,绕一圈,站到他跟前,擡头看着他,“温慎,我只心悦你,我只想嫁给你,我只想和你做那种事。”

他又道:“若是因为无处可去才这样,我可以……”

“不是!”月妩踮起脚,抱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狠狠亲了一下,“不是因为无处可去,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我喜欢你,我心悦你,不是孺慕之情,是男女之情。那晚撞见宋积玉和蒲霜后,我梦见你了,我梦见你在我身上……”

他一把将她的头按在怀里,不许她再说。

“温慎,我什么都明白了,我没和他们发生什么,你若不信可以亲自来检查。”她说着要将他的手往下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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