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2 / 2)
后退十来步,傅平湘身体前倾,深呼吸两口气,健步如飞地冲向校门,却在跨出去的前一步被坠在脚上的重力定在门内。
明明再走一步就能出去,但他却好像被困在了校内。
镜头一转,切到九中的五人,他们正在朝教学楼走。
傅平湘忙促促地跑过来,“我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
五人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戴眼镜的女生曾蓉蓉问:“什么事?”
傅平湘故作神秘地说:“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看。”
五人果然信他的话,跟他走,却发现傅平湘带他们来到了校门口。
马帆嘲讽道:“想骗我们出去?没门儿。”
傅平湘擡手指外面,“出不去。”
“我不信。”包琪倏地走向外面,毫无阻拦地迈出校门。
傅平湘抓住罗当的衣服,“你试试。”
“我试就我试。”罗当快步往外走。
傅平湘也不放手,继续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
罗当和包琪一样轻松地走了出去,而傅平湘却依然留在里面。
计划再次失败,他不得不接受现实。
罗当站在外面,耀武扬威地看着傅平湘,“我出来了,怎么说?”
傅平湘咧嘴而笑,“跟你们开个玩笑,我们继续探险。”
他被五个中学生同时不屑地“嘁”了一声。
默默承受着五人轮番的冷嘲热讽,傅平湘跟在他们身后,走回校内。
回到教学楼,傅平湘问:“我们要在六中待到什么时候?”
扎马尾头的女生吴玲玲说:“我们说好的,要在这里待到晚上,你着急什么?”
马帆笑道:“他害怕呗,胆小鬼。”
傅平湘腹诽:你了不起,你胆子大,看今晚不给你们吓得屁滚尿流。
傅平湘跟着九中的学生在天黑前把六中整个走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五人胆子由此变大,嘴里说着令傅平湘频频皱眉的狂言狂语,却都是一些经典的作死台词。
随着太阳西落,学校也肉眼可见地阴森起来。
当最后一抹霞光消失在天边,废弃的六中被乌沉沉的黑暗笼罩,如同克系电影里最经典的恐怖色调。
傅平湘和九中的五名学生坐在一楼的某间教室里,点上他们带来的蜡烛。
“你们为什么带蜡烛不带手电?”傅平湘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蜡烛是很多恐怖片的标配,单纯只是惊悚氛围的增化剂吗?
五人看他一眼,没作搭理。
傅平湘也觉得没趣,但他现在不敢离开这群学生,在恐怖片里,独自一人通常都死得比较快。
果不其然,傅平湘刚这样想着,就听曾蓉蓉对包琪和吴玲玲说:“我想去上厕所,你们能陪我去吗?”
马帆:“怕什么?我们这次来就是壮胆的,不要怂。”
曾蓉蓉犹豫了一下,“好吧。”
傅平湘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看到曾蓉蓉拿着蜡烛往教室门口走时,还是没忍心当真让她一个人去,开口道:“我陪你去吧。”
曾蓉蓉立马对他投以感激的眼神,“嗯嗯。”
包琪“嘁”了一声,“胆小鬼。”
曾蓉蓉没说话,默默地和傅平湘一前一后走出教室。
厕所在一楼的拐角后面,傅平湘走在曾蓉蓉旁边,一路提心吊胆,东张西望,内心虚到极点。
他们白天也来过厕所,那时并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看到门口那血红的“女厕”“男厕”四个字,莫名瘆得慌。
曾蓉蓉擎着蜡烛进入女厕,傅平湘就在外面等她。
夜晚的六中比白天可怖百倍,房屋的轮廓在灰沉的天色里宛如怪物的牙齿,将他们六人含在口中,随时可以吞噬。
等了许久也没见曾蓉蓉出来,傅平湘心里有些发毛,根据恐怖片的套路,曾蓉蓉现在可能凶多吉少,他再进去,大概率是一网打俩。
但他又不能撇下曾蓉蓉不管,思虑片刻,“咳咳……”,他咳嗽两声给自己壮胆,然后冲女厕所喊:“曾蓉蓉,你没事吧?”
没有回应。
傅平湘咽了咽唾沫,心里已经虚得厉害,“曾蓉蓉,你还在吗?”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傅平湘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啊……”前面教室突然传来吴玲玲的惨叫,紧接着是“乒乒乓乓”的摔砸声。
傅平湘心神一凛,看了眼厕所后,拳头一握,咬牙冲向教室。
跑回教室门口,傅平湘看到四人惊恐失色地站在讲台上,底下有两张桌椅被撞翻,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吴玲玲指着
“一只耗子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傅平湘大为光火,“耗子能比鬼还可怕?”
“都……都可怕。”吴玲玲缩在包琪身后,看样子被耗子吓得不轻。
包琪看到只有傅平湘一人回来,“曾蓉蓉呢?”
傅平湘这才想起,曾蓉蓉还在厕所,但他实在不敢一个人回去,便对四人说:“你们和我一起去。”
谁料白天还自诩胆大的几人此时都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去。”
“你们……”傅平湘气得没话说,但又不能强行把他们拽走,只能硬着头皮独自往厕所去。
擎着从教室带出来的蜡烛,傅平湘战战兢兢地走回女厕,先喊了几声,见还是没有动静,他从领子里摸出观音玉坠,一边念“阿弥陀佛、南无观世音菩萨……”,一边蹑手蹑脚地往里走。
女厕的温度明显要比外面低好几度,一个个的隔间让傅平湘不禁想到殡仪馆那件案子里的厕所,虽然已经过去数月,但骇人的画面仍然历历在目。
厕所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傅平湘紧张的呼吸声,一共十二个隔间,只有最里面的一间透出蜡烛的橘光。
十二个隔间,曾蓉蓉却偏偏挑最后一间,太过诡异,所以傅平湘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停在厕所中间,“曾蓉蓉,你在里面吗?”
刚问出口,“吱啦……”最里面隔间的门忽然自动打开,场景跟殡仪馆那次可谓是一模一样。
傅平湘顿时惊起一身鸡皮疙瘩,他本能地后退两步,一眨不眨地盯着开门的隔间,如同凝滞的空气里,恐惧感霎时贯穿全身。
出乎意料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傅平湘反倒有些不适应,走过去一看,里面竟然空无一人,只有一支燃烧的蜡烛放在地上,火苗不歇地跳动。
傅平湘头皮骤然发麻,正准备离开女厕,还没转身,背后冷不丁响起阴沉的人声:“你在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