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2 / 2)
危机解除,大家紧张的心霎时舒缓下来。
孟乔大步流星地跑到宋良身旁,和他紧紧相拥,不由得喜极而泣。
下一刻,鸭舌帽男和黄毛男那边忽然出了状况。
两人的鼻孔不断冒出白烟,活似两根人形烟囱。
“艹……”二人当场慌了手脚,嘴里脏话连篇。
经过方才创可贴的事,现在没人愿意多管他们,都静静地站在一旁观视。
鸭舌帽男惊惶地翻开须知卡,他隐约猜到引发的原因,直接看向第十二条,“禁止吸烟,只有禁止吸,没说吸了怎么办。”
黄毛男虽然也一脸惊恐,但头脑要比鸭舌帽男冷静些许,“你……你去找守墓人,我去商店。”
“我不。”鸭舌帽男却不同意,“你去找守墓人,我去商店。”
黄毛男没跟他争,“好,我去找守墓人。”
商定后,两人脚踩风火轮似的分别奔向守墓人的小屋和纪念品店。
鸭舌帽男跑到纪念品店,先喊了几声,不见动静,骂骂咧咧地翻窗而入。
双脚落地的瞬间,窗户倏然关闭,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听到鸭舌帽男撕心裂肺的叫声。
进去不到五秒钟,窗户又猝然打开,一团火球被丢出来。
浑身着火的鸭舌帽男满地打滚,但火势却越来越旺,伴随着滚滚浓烟,鸭舌帽男顷刻化作灰烬。
另一边,黄毛男来到守墓人的小屋,尚未走近,只听“嘎吱”一声,门自动打开,里面黑洞洞的,不见一丝亮光。
黄毛男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冲到屋里。
漆黑的房屋倏而生起光,透过玻璃窗,姜银砚、霍闻川几人看到屋子中央吊着一具枯瘦如柴的尸体。
黄毛吓得转身就要跑,门却在他身后“嘭”地关上。
黄毛男不停地砸门,但门却岿然不动。
尸体缓缓转过身来,一张皱如水波的苍老面孔出现在黄毛男的视野当中,是个自缢而亡的古稀老叟。
荆小紫吓得根本不敢看,死死地抱住男友,在崔安宁怀中抖如筛糠。
身处其中的黄毛直接骇得尿失禁,慌乱的目光落到玻璃窗上,拔腿朝窗户跑去。
窗户封得非常严实,他用尽全力也拉不动,恐惧的催动之下,他管不了会有什么后果,随手拿起桌上的搪瓷杯,使劲砸去。
“哐……”
搪瓷杯当场变形,玻璃却完好无损。
黄毛男不寒而栗,他正要再找别的坚硬物,其身后,尸体霍然睁开眼睛,咧开嘴,一口疏齿缓慢地上下磕碰,十分用力,撞得“咯咯”作响。
尸体的喉咙里还发出桀桀怪笑,黄毛男整个人僵在窗边,脖子机械地扭动,他心惊胆战地转过头。
“啊……”
尸体的头仍然吊在麻绳上,但脖子却宛如橡皮,在身体下坠的作用力之下骤然拉长,猛地扑向黄毛男。
黄毛男双目赫然瞪大,下一秒,光线消失,小屋陷入黑暗当中,静悄悄的,什么也听不见。
大约三秒钟后,小屋的门徐徐推开,黄毛男立在门口,呆呆怔怔,宛如失魂。
鼻孔犹然在冒白烟,黄毛男脑袋僵硬地转向墓地,深黑的瞳仁充阔整个眼眶,不见丁点眼白,一脸死状。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嗓子却如同被灌水泥,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乍然间,身体化作一团白灰,铺洒在守墓人小屋的门口。
孟乔和宋良看到鸭舌帽男和黄毛男的惨状,皮肤登时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只觉后怕。
倘若宋良再晚一秒钟粘创可贴,下场恐怕就会和那两人一样。
荆小紫在崔安宁怀里啜泣不止,“我想出去,这里有鬼,守墓人和商店的人都是鬼,他们要杀人……”
崔安宁现在心神也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女友,只能抱着她,轻抚她的后背。
姜银砚和霍闻川来到十七号墓,与四人汇合。
看到荆小紫的状态,姜银砚连忙出言安慰:“小紫,我们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主动去违反规则,所以无解。刚才,我和闻川在找十七号墓时,还找到了须知卡里的四十二号墓,就算出了状况,我们也能很快化解。”
孟乔也道:“我和老宋找到了六号墓。”
荆小紫擡起头,满脸泪痕,“我们只找到了十七号墓。”
崔安宁:“还差二十八号墓和九十三号墓没有找到。”
“我们继续找这两座墓。”霍闻川道:“另外需要注意的是,四条疑似假须知当中,现在已经排除一条,还剩三条。”
孟乔忧心忡忡地问:“要是我们遇到了,怎么办?按真的来,还是按假的来?”
“暂时无解。”霍闻川道:“我们只有尽快找到九十三号墓,叫醒守墓人的妻子,或许能知道答案。”
“不要接触守墓人,除非叫醒他的妻子。”姜银砚又把卡片的内容念了一遍,“叫醒守墓人的妻子,应该就能问出哪条须知是假的。”
姜银砚和霍闻川的话无疑给了大家勇气和希望,连胆小的荆小紫都不再畏怯,“那我们快点找九十三号墓吧。”
三组人在十七号墓前分开,去往刚才没走到的地方。
七八分钟后,“咚……”
正跟霍闻川一起找墓的姜银砚冷不丁听见一道空灵而悠远的撞钟声,她登时擡起头,问身旁的霍闻川:“闻川,你听到没有?”
霍闻川偏首看她,“听到什么?”
姜银砚擡手指向天空,“撞钟声。”
霍闻川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二话不说拉起姜银砚,火速朝守墓人的小屋跑去。
“四十二号墓我们已经找到,现在只差三炷香,来得及。”霍闻川一壁跑,一壁安抚姜银砚。
姜银砚面色沉着,“嗯,我不担心。”
荆小紫四人看到他们在向守墓人的小屋狂奔,不必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均停止寻找另外两座墓,提心在口地望着他们。
霍闻川喊道:“别停下来,找到那两座墓。”
闻言,四人当即敛回目光,继续找墓。
小屋门口的白灰原模原样地堆在那里,门在先前被黄毛男推开后便未再关闭。
来到门口,霍闻川半点不犹疑,擡腿就要进去,一步跨出,却明显感觉到一股不小的阻力。
他即刻收回腿,掌住姜银砚双肩,“阿砚,我进不去,我在门口看着,你进去取香,三炷。”
话落,霍闻川拿出手电摁亮,但光芒却像被一道隐形的屏障挡住,即便拧到最强也半丝都照不进屋内。
姜银砚一双眼睛清亮如月,对上霍闻川焦灼的眸子,冷静地告诉他:“闻川,我可以的。”
随后望向屋内,光线晦暗,空气污浊,令人作呕的腐烂味冲鼻而来,姜银砚不由自主地微微颦眉。
她鼓起勇气,跨步进屋。
悬在屋顶的尸体叫人见之胆寒,走到里面,气味更加浓烈刺鼻,姜银砚不得不用一只手捂住鼻子,以减轻胃部的恶心感。
不大的屋里摆满杂物,步子稍微迈大一点都能踩到东西。
姜银砚瞥见最里面的角落有一只盒子,盒盖未扣严实,缝隙间露出一截拇指长短的黄签,看起来像是香。
她绕开尸体,走向角落,蹲身打开盒盖,里面是满满一盒香。
姜银砚一喜,麻利地取出三炷,又将盒盖原样扣好,照旧露出那一截。
她执香站起,一转身,猝不及防地对上两只死气沉沉的浑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