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1 / 2)
不知者
“你刚刚为什么拉我出来?”姜银砚甩开黎云培的手,质问道。
霍闻川的叮嘱,她一刻未忘,在面对黎云培时,事事警惕已经变成一种本能。
“姐姐是在责怪我吗?”黎云培被姜银砚的冷漠伤到,表情委屈地说:“我刚才好怕姐姐有危险。”
姜银砚到底是硬不起心肠,无奈地叹口气,“也许有危险,但一味地躲避危险就很难完成任务,你希望永远困在相机城吗?”
黎云培又作出那副乖顺模样,“嗯嗯,姐姐说的对。”
“嘎吱……”
一道刺耳的摩擦声响起,二人循声望去,只见朱伏平身后的铁门缓缓向内旋开,一个昂藏七尺的人影如同浮出水面般出现在黑暗与昏光的交界之处。
“阿砚。”
人面未明声先至。
“闻川。”听到熟悉的声音,姜银砚激动不已,拔腿就要冲进祭品店,却被黎云培一把钳住手腕,“姐姐先别去,当心是假的。”
霍闻川擡腿走出黑暗,眼光和柔如晨曦,“阿砚。”
那抹独属于霍闻川的温和,像糖藕色的宝玉一般,谁也模仿不了。
姜银砚毫不犹豫地甩开黎云培,喜笑盈腮地奔向霍闻川。
“姐姐。”
在她身后,黎云培气得咬牙。
姜银砚健步如飞地跑到霍闻川面前,仰头望他。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听时只觉过分夸张,而今才知其中深切。
“闻川,你去哪里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你。”姜银砚拉住霍闻川的衣袖,眼睛眨也不眨。
“对不起,让阿砚担心了。”霍闻川低着头,嘴角噙笑,“还好吗?”
姜银砚辞气轻松地说:“还好。”
霍闻川视线徐徐移到外面,“他是谁呢?”
姜银砚回头看了一眼,见黎云培立在原地,小声道:“黎云培,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很莫名其妙,像个bug。”
“不是简单的npc。”霍闻川再次有意无意地点了一下后,又看向身旁的朱伏平。
方才照片里看得不大真切,现在近距离才发现原来是和朱伏平相像的纸人。
见霍闻川目露端详,姜银砚连忙向他解释:“他是朱伏平,变成了纸人的朱伏平。”
跟着又将来到相机城之后遇见的种种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霍闻川,包括黎云培三番五次催促她去维修站的事。
言讫,姜银砚的视线越过霍闻川,投进他身后那间黑腾腾的暗室,“闻川,你一直待在里面吗?那里面有什么?”
霍闻川暂时没有回答姜银砚的第一个问题,“里面太暗了,不可视物,只有门缝透进了一丝光。”
姜银砚踱到门口,探手去摸墙壁,“没有开关。”
霍闻川提醒道:“阿砚,试一试你的手电。”
“嗯。”姜银砚麻利地拿出手电,摁下开关。
里面像是有什么特殊物质,手电射出的光直接被黑暗吞噬。
姜银砚愕然,“好诡异,光居然打不进去。”
暗室的神秘感再次提升到一个高度。
霍闻川阔步走向收银台,“找找店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物品。”
见二人开始在店里翻箱倒柜,被忽视的黎云培终于忍不住走了进来,“姐姐,他是谁啊?”
姜银砚手里正忙,头也不擡地说:“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你要觉得无聊就去外面转悠。”
黎云培简直要被憋出内伤,但又不甘心被二人晾在一边。
于是,见拆散不成就想加入,他再次切换成那副伪装过度的乖巧面孔,“姐姐,你们在找什么呀?我也可以帮忙的。”
霍闻川擡头睨他,每一道目光都卷携着割人皮肉的冰刃。
黎云培与之对视,笑着耸耸肩,而后凑近姜银砚,跟她一起扒拉,“姐姐,我和你一起找。”
姜银砚一胳膊肘把黎云培搡开,不耐烦地说:“这么多地方,别搁这跟我挤,你去别地儿找。”
黎云培的心脏如同被数只刺猬来回滚过,扎得厉害,然后理所当然地将这一切归咎于霍闻川,如果不是霍闻川的存在,他梦寐不忘的姐姐必不会这样待他,对霍闻川的愤恨陡然又增添几分。
店里全是香蜡纸等悼祭亡人所焚之物,三个人挨寸寻找,就差把地砖一块块敲开来看,也不见任何特别的物什。
“都是对我们没什么用处的,好惆怅。”黎云培嘴上虽这么说,但他的神态却是三个人里面最轻松的。
姜银砚看着店里售卖的香烛,果断拆开一根,“蜡烛也能照亮,我试试。”
“收银台有打火机。”霍闻川走到收银台前拿起打火机,将香烛点燃。
黎云培积极地将手伸过去,“姐姐,蜡泪温度高,给我吧,我皮糙肉厚的,烫不坏。”
“我没那么娇弱哈。”姜银砚撇开黎云培的手,从他身旁擦过,手擎香烛走向暗室。
香烛甫一进入暗室的门,便在没有一丝风的环境中转瞬熄灭。
“这位男士,”黎云培将矛头对准霍闻川:“你是从里面出来的,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吗?”
霍闻川态度冷淡,置若罔闻。
“你好没有礼貌。”黎云培嫌弃之色尽显。
姜银砚将熄掉的香烛放到一旁,“少说风凉话哈,里面乌漆墨黑的,闻川又不是夜视眼,能看得见才怪呢。”
“门锁得死死的,他为什么会在里面?被朱伏平关的,还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原因?姐姐,这个人非常可疑。”黎云培在挑拨姜银砚和霍闻川的关系上,永远那么乐此不疲。
霍闻川冷眼睨他,“倒打一耙的功力见长。”
黎云培转头对姜银砚作出一副焦急的神情,“姐姐,他不是好人,你千万别相信他。”
姜银砚不想听他胡说八道,直接愠怒地威胁道:“再无理取闹就把你轰出去。”
黎云培瞬间噤声,霍闻川眼里却闪过一抹笑意。
姜银砚将祭品店环看一周,视线最后定在已经变成纸人的朱伏平身上,“还有一处没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