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2 / 2)
宋翔拿出湿哒哒的纸衣,惊奇地发现它居然遇水不溶,“是用特殊材质制成的。”
言罢,宋翔又用力去撕,却不曾想,这么一件单薄的纸衣不仅不溶于水,韧性还很强,任凭宋翔使再大的力气,它始终完好不损。
“就没辙了吗?”新客面露绝望之色。
高茴看不下去了,“你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要好好想想。”
新客望向墙上挂的计时器,从刷卡进门到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分钟,“只剩四十分钟了。”
高茴低头,视线落到身前的相机上,原本是打算问完新客后,回到房间再拍照,现在已经不必再等,果断摁下快门。
这次,相机终于有了反应,无声地吐出一张照片。
和先前在下水道拍出的水枪照片一样,画面很干净,只有一把黄铜钥匙。
任务相当明确,找到相片中的物品。
这通操作给新客看愣住,“你们是摄影师?”
“我们是。”高茴没功夫给他扯别的慌,索性就着他的话承认,随后看向宋翔,“你的呢?”
宋翔也赶紧去摁快门,出来的照片和高茴的一样,也是那把黄铜钥匙。
新客纳闷地往四下里看了看,房间内并不见二人照片中的那把黄铜钥匙,“你们的照相机是什么牌子的?”
“定制的。”高茴随口搪塞了过去,跟着站起身,“我们得去一趟七楼。”
闻言,新客也赶忙站起来,“我跟你们一起去。”
宋翔友善地拍拍他的肩膀,“我同意了,多个人多份照应。”
高茴紧随其后表态:“我也同意。”
三人意见达成一致,宋翔自请打头阵,高茴居中,新客落尾,亦步亦趋地来到门后。
开门前,高茴转头问新客:“你叫什么名字?”
新客脱口道:“方敬武。”
宋翔从猫眼里往外看,可视范围内不见有人。
他紧张地握住门把手,端起十二万分的小心往下压,生怕弄出什么不得了的大动静。
当房门开出可容一人进出的空隙时,宋翔便停住,先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整条走廊里都悄然无人,他立即给后面两人比出“ok”的手势。
二人会意,撚手撚脚地跟在宋翔身后,准备离开房间。
宋翔和高茴一前一后,均顺利无阻地走出6013。
然而轮到方敬武时,他擡起右脚准备跨出来,却冷不防地踢中什么东西,没能成功迈出那一步。
方敬武转而伸手去摸,面前像是挡着一面透明的玻璃,阻止他走出房间。
“什么情况?”高茴把手探进门内,进出自由,感觉不到任何阻挡,“啥也没有啊。”
宋翔也擡手试了试,“我没有摸到有东西。”
方敬武:“我摸到了,像是玻璃。”
高茴指向他身后,“你用椅子砸一下试试。”
方敬武飞快地把椅子拎到门前,扛起来就往外面砸去,却如同击中一面坚不可摧的钢化玻璃,震得椅子瞬间从他手里脱飞出去。
而这整个过程都没有发出一丝摔砸声,仿佛在演一部彩色的默片。
方敬武被这情形惊得当场呆住,“我出不去了。”
“我记得,”高茴看向宋翔,“昨晚在迷宫里,第一站的恐怖电影,傅平湘和他的情况差不多,也是出不去。”
宋翔接着说:“最后小傅兄弟拿试卷杀死了鬼,才得以离开。”
高茴:“这里虽然没有鬼,但有活纸人。”
方敬武听不懂二人口中说的迷宫和杀鬼,他只想走出房间,离开酒店,“你们是不是有办法可以救我?”
“哦对,”高茴猛然想到一件事,“下水道的尸体,他一定是在刚开始纸化的时候逃出去的。”
方敬武那时只注意到有具尸体,没有仔细察看,“你们怎么知道?”
高茴亮出水枪,“我们这把水枪就是在他身上找到的。另外,他有一只手变成了纸,而那只手被切断了,就装在他的衣服口袋里。”
方敬武看了眼自己的手,“我也要学他吗?”
宋翔问道:“你身上有刀吗?”
方敬武:“没有。”
“你可以等手变成纸的时候,撕一撕。”宋翔出主意的同时还用自己的手给方敬武做示范。
方敬武看得胆寒心颤,同时也感觉手腕好像在隐隐作痛。
高茴狠掐了宋翔一把,“我拜托你,能不能别瞎出主意,那个断手明显就是割下来的。”
宋翔疼得“嘶”了一声,一边揉着被掐痛的胳膊,一边转头又给方敬武打包票:“你尽管安心在房间里等,我去给你找刀。”
高茴无奈地翻他一个白眼,“我们还是先去七楼,兴许能找到不用切手的办法。”
方敬武生怕二人走了之后就不再管他,可怜巴巴地问:“你们会回来救我吗?”
高茴郑重承诺:“我们都是说话算话的人,肯定回来救你,放心嘛。”
宋翔也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高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鞋,是硬底的小皮鞋,容易踩出声响,便干脆地把鞋脱掉,拿在手里提着,旋即又提醒宋翔:“你也把鞋脱了。”
宋翔依言照做,和高茴一人提着一双鞋,悄无声息地离开6013的门前。
方敬武身体贴着那道隐形屏障,目送两人消失在走廊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