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2 / 2）

看到这套艳丽的纸衣，高茴和宋翔心里同时一紧。

闯过两次活纸人群，又亲眼目睹变成活纸人，二人的心情非常复杂，心理阴影面积也不小。

姜银砚吃掉最后一块苹果后，将小叉连同果盘一并放到茶几上，然后拿起手机，“晴和，你是不是打算把汤汤的隐性人格激发出来？”

张晴和将摄像头切回到前置，脸庞出现在视频里，“我有这个打算。”

“潘逵刚刚给工作室来过电话，他已经醒了，我现在需要去一趟医院，我们短信联系。”霍闻川说完就挂断视频。

“我们还能做些什么？”高茴陷入茫然之中。

张晴和在纸衣旁坐下，“等。”

“翔子，捡水瓶去不？”

一道远远的喊声传来，而这句话，不用问也知道是宋翔的拾荒伙伴。

宋翔瞬间板起一张苦瓜脸，“要去，等等我。”

他随手从床底掏出一只蛇皮袋，又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然后穿好鞋，长叹一声，“我先去捡瓶子了。”

“不知道怎么安慰你，那就预祝你捡瓶顺利。”傅平湘双手抱拳。

“谢……”

那声“谢谢”，宋翔实在讲不出口，沉默须臾后，一脸哀怨地退出群聊视频。

案子一天不破，他们就一天都不能松懈，得把戏演足，演到散场的那一刻。

高茴活动了一下筋骨，“我也要收拾收拾去和孙婆婆逛花市了。”

张晴和看了眼时间，“我要带汤汤去幼儿园。”

“不知道康迅把《报春少年》的完结篇画出来没有，我去关心关心吧。”姜银砚从沙发上站起。

傅平湘大展展地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你们都有事情干，就我咸鱼一条。”

“咚咚咚……”

姜银砚敲响康迅的门。

大约过去半分钟后，康迅才姗姗来开门，见到姜银砚的第一句话就是：“还差最后一笔了。”

一夜不见，康迅竟然憔悴不少，黑眼圈也比昨日见他时重了，甚至连白头发都似乎多生了一些出来。

“您熬夜了吗，康老师？”

“老了，不中用了。”康迅返身往回走，“姜编你坐。”

姜银砚跨进屋里，又反手关上门，走到沙发坐下。

康迅来到餐桌前，倒了两杯水端过来，一杯放在姜银砚面前，一杯拿给自己，“姓黎的那个年轻人还在你家里？”

“他一早就回去了。”姜银砚旋即又道：“康老师，我来不是催《报春少年》的，就想在你这儿坐坐。”

康迅像是很渴，一口气喝掉整杯水，然后将空杯放到茶几上，“我这个地方，随时欢迎姜编来坐。”

“您今天感觉怎么样？”姜银砚关心道。

康迅往后靠去，“恐怕没几天活头了。”

在姜编辑的记忆里，康迅的身体一直不错，小毛病是有，但都没到危及性命的地步。

“哪儿能呢？”姜银砚笑着宽慰：“谁都有头疼脑热的时候，这很正常。”

康迅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姜银砚不知道康迅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又看他神情，倒真有那么几分像是罹患大病而将不久于人世的人。

“姜编，你坐着，我要去把《报春少年》的最后一笔画上。”

说罢，康迅站起身，步伐虚浮地走向画室，关闭房门。

姜银砚一个人闲坐在那里也很无趣，起身来到阳台，俯视小区花园里玩闹的孩子。

另一边，霍闻川已经来到医院，匆匆赶往潘逵住的病房。

潘逵靠坐在病床上，精神状态十分不好，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浑身软绵绵的不着劲。

看到霍闻川时，潘逵眼睛里才终于出现一点亮光，“闻川，你来了。”

霍闻川走到他的床边，“你怎么样？”

“我恐怕是不行了，工作室你别卖，那是我们熬了许多个日夜创建的，每一笔交易都饱含我们的心血。”

潘逵这一番话宛如在交待遗言。

“你想活吗？”霍闻川开门见山地问。

潘逵有气无力地说：“这还用问吗？”

“想活就如实回答我的问题。”霍闻川正色强调：“每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