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1 / 2)
不知者
紧跟着,短信接二连三地发来,大家均震惊不已,纷纷询问康迅自杀的原因和细节。
时间回到四个小时前,康迅彻底完成《报春少年》的终结篇,他将原稿交给姜银砚,说了一堆感谢的话后,称自己整夜未眠,需要补觉。
姜银砚便带着终结篇回到对面的住所,开始研究终结篇的内容,试图从中找出与案情有关的蛛丝马迹。
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那一摞纸差点被翻烂,也没有发现有用的信息。
姜银砚没有放弃,她抱着原稿来到康迅的门外,准备以聊漫画为借口,从他嘴里再套出点什么来。
“咚咚咚……”
姜银砚开始敲门。
半分钟过去,不见康迅来开门,姜银砚以为他还在睡觉,于是又继续敲。
第二次,姜银砚等了三分钟,犹然无人应门。
她又接着敲第三次、第四次……
前前后后一共敲了八次门,等了二十多分钟,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姜银砚猜想康迅应当是外出了,但她又隐隐觉得不放心,迟疑片刻,她决定到物业那里确认一下。
下楼找到物业,姜银砚假称在自家门口发现一枚黑色的标记,担心是有人踩点留的,请他们调取了楼层监控。
监控中显示,从下午两点她从康迅的房子出来后,便无人再进出。
到这里,姜银砚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康迅以前不是没有过熬夜作画、整宿不眠的情况,但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叫不醒。
她直觉,康迅可能出事了。
从容地跟物业道过谢后,姜银砚急忙回到十五楼。
电梯门一开,她就看到黎云培站在她的门外,手里拎着早上离开时提的袋子,身上的衣服也未换过。
见到姜银砚,黎云培立马露出一副惨相,“姐姐,你发发慈悲,能再收留我一晚吗?”
姜银砚下意识就要拒绝,忽然间,某个念头在脑袋里打了一转,赓即问出:“你会开锁吗?”
“除了电子锁不会,其他锁基本会开。”黎云培看她没有背包,便问:“你出门忘带钥匙了吗?”
“不是我。”姜银砚擡手指对面,“是康老师。”
黎云培视线移向对面,“康老师出门忘带钥匙了?”
“我找康老师有事,敲半天门都没人应。”姜银砚神情忧急地说:“他昨天不是晕倒了吗,我担心他又晕了。他以前给过我一把他家里的备用钥匙,被我放公司了。来回一趟要一个小时,我怕耽误事。”
“好,我知道了。姐姐你别急,我回去取个东西就来。”黎云培将手提袋往姜银砚门把上一挂,转身走向楼梯间,匆匆往回跑。
两分钟后,黎云培带着一根状如牙签的粗针回来,三下五除二捅开门锁。
二人推门一看,姜银砚当场被屋里的景象骇到,竟见康迅直挺挺地吊在客厅。
“康老师。”姜银砚一个箭步奔过去,抱住康迅的腿,尽力将他往上托。
黎云培也跑过来抱住康迅,“姐姐,我抱住康老师,你踩茶几把绳子取出来。”
姜银砚赶忙踩上茶几,将康迅的头从绳套里取出来,然后跟黎云培合力把人擡到沙发放下,又急眼问:“你有电话没有?快打120。”
黎云培却说:“来不及了。”
姜银砚咽了咽唾沫,忐忑地将手指伸到康迅的鼻前,发现他已经没有呼吸。
环顾四周,从现场的情况,姜银砚可以推断出康迅生前最后几分钟做的事。
他用一根绳索拴住吊灯,又将茶几移到旁边,自己则踩在一张高脚方凳上,将绳圈套进脖子,最终悬颈而亡。
康迅死了,潘逵的漫画家人格死了。
“康老师昨天都好好的,今天怎么突然自杀了?”黎云培问姜银砚:“姐姐,你是康老师的编辑,你察觉到康老师今天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康老师今天把《报春少年》的终结篇给我了。”姜银砚一边回答黎云培的问题,一边将康迅的死讯群发给其他人。
黎云培盯着姜银砚的手机背面,“报警吧,姐姐。”
“不行。”姜银砚头也不擡地说:“先不要报警。”
黎云培故作诧异地问:“为什么?”
“你听我的,先别问,我自然有不报警的理由,只是现在不能告诉你。”姜银砚态度严肃且带有一丝强硬的味道。
黎云培:“嗯嗯,我听姐姐的,不问。”
短信发出去后,姜银砚马不停蹄地冲进画室,没有发现遗书,画板换了一张干净的纸,一点墨迹都未沾到。
康迅的突然死亡打了大伙儿一个措手不及,没有一点征兆,他就这么自杀了,在完成《报春少年》的终结篇后。
高茴:一个人格的死亡意味着什么?
傅平湘:意味着潘逵少了一个人格。
高茴:哦,谢谢你的解答,否则我还想不到呢。
傅平湘:甭客气,咱俩谁跟谁。
高茴:跟你个大头鬼,滚。
霍闻川:自杀前他有过什么反常的行为吗?
姜银砚:除了连夜把《报春少年》的终结篇画出来交给我,其他的反常行为倒是没有发现。
这条短信发出后,姜银砚猛然想起昨天黎云培家中起火后,康迅对她说过的话。
当时,康迅和她往楼下跑时,姜银砚让他先走,自己停在起火的14楼敲门叫黎云培。
和黎云培下去后,再与康迅见面时,他便说了一句:“姜编的勇敢直教我汗颜。”
姜银砚随后表示14楼起火时,也是他敲门来提醒的她。
康迅却连说两次“不一样”,情绪也表现得很失落。
再之后,黎云培提出想要在姜银砚家中借宿,被姜银砚拒绝后,康迅又失望地说他以为姜银砚不一样,结果发现原来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