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廊之尸（1 / 2）
发廊之尸
出租车上，姜银砚语气平静地问霍闻川：“闻川，你能不能告诉我，黎云培到底是谁？”
霍闻川温柔反问：“阿砚，记得他最后那句话吗？”
姜银砚声缓似喃喃：“像每一次的离别那样，忘记我。”
霍闻川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眼睛，“就那样做吧，像每一次的离别那样，忘记他。”
姜银砚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抓住霍闻川的衣袖，“我是不是，忘记过他很多次？”
“他第一次出现，是在元香的案子。”霍闻川没有打算对姜银砚隐瞒黎云培的事，尽管结束后，她也将忘记此刻听到的所有事。
姜银砚开始回忆元香的案子，从开始到结束，记忆的河流中没有关于黎云培的一星半点，“之后的每一次，他都出现过吗？”
霍闻川：“渔村和阿环的案子没有出现。”
“在这之前也有三次了，为什么我会忘记他？还有，”姜银砚低头去看那枚属于黎云培的胸针，“他为什么会有胸针？”
坐在副驾的傅平湘转过头来，“霍帅，我也很好奇他怎么会有胸针，不是只有灵探组的成员才有吗？”
“黎云培、阿砚以及我，都是上一轮灵探组的成员。最后一件案子，黎云培选择留在迷案之地，成为介于npc和探员之间的旅人。而我，死于迷案之地。阿砚为救我，以老成员的身份加入到新一轮的灵探组，成为一名新成员，我也因此得以复活。”
霍闻川的话令同车之人集体愣住。
出租车司机听的云里雾里，又很好奇，忍不住问道：“你们几位在聊游戏？”
霍闻川顺话说：“是的，我们公司开发的一款新游戏，目前还在内部测试阶段。”
出租车司机深信不疑，“嘿，听起来有点好玩。”
“下个月上线公测版本，您要是有兴趣，到时候别忘了注册个账号玩一玩。”傅平湘说的有鼻子有眼，给出租车司机唬得兴致颇高。
张晴和思索片刻后，问道：“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在迷案之地复活死亡探员的必要条件，是闯关成功的探员以再次深入险境以为代价？”
霍闻川：“是的。”
姜银砚疑惑地问：“我为什么没有上一轮的记忆？你又为什么可以记得？”
“你是成功闯关者，清除记忆是附加条件。我是闯关失败者，保留我的记忆，主要目的是给新探员做规则讲解。”霍闻川问：“还记得孔奇吗？”
傅平湘脱口道：“记得，孔叔嘛。”
霍闻川：“他的真实身份不是探员，而是迷案之地的监督者，任务是考察我是否有尽心为新探员讲解迷案之地的规则。”
“我靠，居然还有监督者，这么鸡贼的吗？”傅平湘眉眼间满是不可思议，“那老小子装的也太像了，不去拿最佳演员奖简直可惜。”
张晴和的目光越过姜银砚看向霍闻川，“上一轮你是怎么死的？”
“被亡者之灵杀死。”霍闻川辞色平淡，仿佛早已不在意当初的身死之事。
傅平湘由衷道：“我不信霍帅能被亡者之灵杀死。”
姜银砚深吸一口气，而后又长长地吐出，她在消化这段与自己有关却又完全不记得的事，“旅人是什么？”
像每一次的规则释疑那样，霍闻川耐心解答他们此刻的所有疑问：“旅人可以穿梭于迷案之地的各个案件，担任与案情无关紧要的npc，但不可以阻止灵探组破案。”
姜银砚继续问：“渔村和阿环的案子，黎云培为什么没有出现？”
霍闻川：“阻碍灵探组破案。”
“啥？”傅平湘再次将头扭向后面，“他为啥要阻碍我们？”
霍闻川在面对这个问题时明显有所迟疑，但最终还是选择如实相告：“为留阿砚在迷案之地，成为和他一样的旅人。”
“疯了吧？”傅平湘对黎云培为救姜银砚而不惜牺牲自己所生出的好感顿时全消，“我还以为这厮是好人，没想到这么蔫儿坏。”
“他为什么又要救我？还有那枚胸针，他留着胸针是想做什么？”姜银砚甚是不解。
霍闻川漫无目的地望向窗外，满条街道空无一人，唯有路灯独寂寥，“就似一粒后悔药，倘若有一日他想回到现实世界，只要胸针还在，便可以加入到新的灵探组，与其他组员一样，活到最后，顺利破案，从而离开迷案之地。”
傅平湘“啧”了一声，“这人内心很矛盾嘛，一会儿想留，一会儿又想走，一会儿想害姜姐姐，一会儿又要救她，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
姜银砚：“怎么样可以成为旅人？”
傅平湘声调骤然拔高：“姜姐姐，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也想留下来当那什么旅人。”
姜银砚哭笑不得，“当然不是，我只是单纯地想要知道。”
“给同伴提供错误的线索，阻碍破案的进度。最后，”霍闻川不动声色地说：“被同伴杀死。”
张晴和：“你杀了他？”
霍闻川声音微沉：“嗯。”
听到霍闻川的回答，姜银砚登时一怔，她不敢相信温文尔雅的霍闻川竟然会杀人。
傅平湘则与姜银砚相反，他不仅相信，还非常想要知道霍闻川杀人的过程，一边比划，一边问：“怎么杀的？拿刀子捅吗？”
这个问题，霍闻川难得没有开口回答。
姜银砚看出这是霍闻川心里的一根刺，他不愿过多提及，于是转移问题：“他害死了人吗？”
“他提供的错误信息间接害死了两名同伴，以及，”霍闻川唇角轻颤，“令阿砚陷入危险。”
傅平湘双手握拳表示支持：“霍帅，我挺你，这种坑害同伴的人，死不足惜。”
姜银砚侧头注视霍闻川的眼睛，“杀死同伴的后果是什么？”
霍闻川擡眸回视，“被最后一件案子的亡者之灵杀死。”
姜银砚喟然一叹：“知道真相，好像并没有觉得轻松。”
张晴和脖颈后仰，望着后视镜里倒退的夜景，“大概是因为，那份真相本身就很沉重。”
短暂的无言后，傅平湘忽又开口：“霍帅，迷案之地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出现的？”
霍闻川：“不得而知。”
一点四十，七人赶到咸味中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