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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Ⅷ 娱神(3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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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Ⅷ娱神(32)

第四次月亮升起的夜晚。

“照我说,把他们三个人都杀了不就行了吗?”室女座说的就是新招进来的仙后座、长蛇座、白羊座。

“当然不行啦。”

“那就杀了牧夫座那只丑老鼠,我讨厌他一天猥琐兮兮地看着我。”

抱着她的宝瓶座一脸头疼的样子:“我的小姑奶奶,哪有那么这么简单,这是神的游戏,你得按照它的规则来。”

“什么规则?”

宝瓶座便让停在了勃鲁盖尔的《巴别塔》前,“你觉得这些画作是什么?”

室女座撅起嘴:“不就是画吗?”

“不对,这是神对我们说的悄悄话。”宝瓶座动了动头,示意她认真观察眼前的画,“上面修建巴别塔,渴望理解神的意志的人,就是我们。”他还用手指了指其他的画,“不止是这一幅,每一幅画都是我们,象征着杀戮的《萨达纳帕勒斯之死》,象征着痛苦的《格尔尼卡》、象征着迷茫与思考的《我们从何处来?我们是谁?我们往何处去?》、还有象征选择的《末日审判》。”

“象征着背叛的《最后的晚餐》。”室女座用她稚嫩的童音说。

“对。”宝瓶座用头贴了一下室女座的头,被她嫌弃地闪开了。

“讨厌的大叔别亲我。”

“我才24岁好吗?别叫我大叔把我都叫老了。”

“谁叫你长得老!”室女座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我问你,我们卡牌上的信息有用吗?”

宝瓶座停顿片刻,神情显得犹豫,“我不知道。”

室女座不高兴了:“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什么都能占卜出来吗?”

挨了几下打的宝瓶座无可奈何地解释道:“无关紧要的东西我能算出来,可是越接近神的事情,占卜的结果就会越模糊。”末了,他说:

“窥伺神是危险的。”

“窥伺?”

宝瓶座从小到上给室女座指了一通,“你看靠近水面的画作最多,接近水底的画作越少,螺旋的结构,我们在看着神,神也在看着我们。这些画作都代表了神的意志,我们在探寻画作的深意的时候,就是在窥伺神。”

室女座默默地听着,拿出自己的卡牌,上面画着的是委拉斯凯兹的《宫娥》。其中众星捧月的特蕾莎公主,既有公主的庄严,也有小女孩的天真,和她有些相似,“在这幅画里,神想对我说什么呢?”

宝瓶座还是那句:“我不知道,如果这幅画指向你的话,那就只有你,能解读出来它的含义。”

室女座把卡牌砸在他脸上:“你真没用,大叔。”

“是是是,我最没用了,你最有用了。”

室女座不悦地纠正道:“你又说错了,不是我最有用,而是狮子姐姐。”说完,她又喃喃道:“不知道狮子姐姐后面的画是什么?”

宝瓶座的思绪被这句话牵引回过去,早在发现卡牌变化之时,他就曾经提出过,要检查所有成员的卡牌背后。

“我并不认为卡牌背后的画与我们的命运相连,它绝不是神写给我们的一段判词。”

少见地听狮子座这么决绝地否认,宝瓶座便问:“殿下,是否能得知你卡牌背后的内容呢?”

狮子座垂下眼眸,并没有说好。

这就是说,这是一张不能给别人看的画,也许狮子座那么抗拒,正是由于那幅画说中了她的某些心声。

大概是明白自己的拒绝意味着心虚,狮子座对宝瓶座道:“我承诺,无论卡牌背后的画作是什么,都不会改变我今后的决定。”

宝瓶座心下思量,已经是能够改变她今后决定的冲击性画作了吗?表面仍是毕恭毕敬地行礼:“以殿下的尊贵,不必向我作任何承诺。我会遵从您的一切意志的。”

“诶,我问你,你知道吗?”室女座已经开始拔宝瓶座的胡子了。

“诶哟哟,我怎么可能知道呢,不是你跟殿下关系最好吗?你去问吧。”

“哼,我和狮子姐姐的关系当然是最好的。”说完,室女座又有些泄气,“不过,我不会问她不想说的事情。”说到底还是怕她生气。

似乎是为了掩藏自己的胆怯和失落似的,室女座蛮横地转移了话题:“那属于你的画是什么呢?”

宝瓶座本来已经想要面不改色地说谎了,可是在对上室女座清澈眸子的时候,一种莫名的冲动告诉他,对她就说真话吧,这个世界上至少对一个人是完全真实的吧,就算室女座再怎么讨厌他,也从来不掩饰,这个孩子对他从来没有说过谎。

于是他说:“《拉奥孔》。”

室女座蹙起眉头:“是古希腊神话里那个被蛇咬死的先知?”

“嗯。”

神话中,古希腊人攻打特洛伊城十年,始终未获成功,后来建造了一个大木马,并假装撤退,希腊将士却暗藏于马腹中。特洛伊人以为希腊人已走,就把木马当作是献给雅典娜的礼物搬入城中。先知拉奥孔识破了希腊联军攻城的木马计,告诫特洛伊人将木马运进城会导致巨大的悲剧,但是没有人相信他。

暗中佑助希腊的雅典娜,以防生变,就派出两条巨蛇,将拉奥孔两个儿子缠住,拉奥孔为救儿子也被蛇所咬死。特洛伊人见拉奥孔死,以为是拉奥孔当初的警告触怒了神灵,于是特洛伊人更加深信不疑地将木马运进城里,于是他们把木马拉进城里,导致了灾难结局。

室女座把玩着画有《拉奥孔》的卡牌,父与子的极度痛苦,并不能使她有所触动,“真没意思,还给你。”

宝瓶座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睡觉吧,小家伙!”

“不准你摸我的头!”室女座从他的怀里挣脱,“我要和狮子姐姐一起睡。”她跑走了。

整片空间,只剩下宝瓶座一人,参详着海底的六幅画作。

不,不止有他一人。

等他敏锐地意识到自己被窥探时,已经晚了,那不是神的目光,而是野兽的目光,豁出去一切,不折手段的目光。

“我们可以谈谈。”宝瓶座尝试使用缓兵之计拖延时间。

可来人没有给他说话的时间,“只有杀了你,我们才有破局的可能性。”

刀已经刺入宝瓶座的心脏,带走了他最后一口呼吸,以及对世界眷恋的眼神。

而画有《拉奥孔》的卡牌,也成为了宝瓶座最后的武器,插进了凶手脖子大动脉。

比黄昏更深沉的血红色,占据了勃鲁盖尔的《巴别塔》,企图理解神的努力,最后也会被神无情地摧毁。

死亡的两人,尸体将会沉到《最后的晚餐》上,给予了充分的时间后,画作得以成型,当耶稣说出:“你们之中,将有一个人会出卖我。”

达芬奇用他天才般的笔触,画出了十二门徒的众生相,有人震惊,有人疑惑,有人愤怒,有人哀伤。

……

一个小时前。

白羊座和长蛇座来到某个角落进行交谈,竖在他们身后的,是布格罗的《地狱里的但丁和维吉尔》,令人血脉喷张的一幅巨作。

“你为什么一直攻击牧夫座?”白羊座收回了自己的光剑,她卡牌背后画着的是萨金特别具匠心的《康乃馨、百合与玫瑰花》。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他手上那幅《玩纸牌的人》,所暗示的不就是他、天龙座和蛇夫座三人的阴谋吗?”

白羊座握着自己的卡牌,沉默了许久,“K,我们不应该趟这滩浑水。”

“你太天真了,许婷,就算我们不指控他,牧夫座也会怀疑我们的。我们本来就是新来的,要开刀也是拿我们先,但我们不应该这么逆来顺受,我们加入星之塔,是为了更好地通关,而不是做替死鬼。”

“……所以你真的觉得牧夫座有问题?”

长蛇座叹了口气,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们需要一个怀疑对象,我只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那个室女座和人马座也不喜欢牧夫座,如果我们两个再强硬一点,也许真的可以把他们投出去。”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什么是我想要的结果?现在不是必须要淘汰一个人吗?这是狮子座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那为了我自己通关,就可以毫无负担地牺牲他人吗?”白羊座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长蛇座看着她直摇头,“为什么参加了这么多次游戏,许婷你还是这样?你看不明白吗?现在我们才是弱势群体。如果我们退让,死的就是我们了,你参加这个游戏不就是想复活你的朋友吗?”

听到这句话时,白羊座的瞳孔像是被刺痛一样紧急收缩,她低头看着自己卡牌上的画,明明是两个女孩在点灯笼,画作上却有三种花,曾经有过一个女孩吗?她又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过去的一切事情,我都对你说了。我,蓝雯雯、黄心颖……”白羊座缓缓道,“就算到了现在,我也不清楚,当时我的决定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她失神地看着自己贯穿左右手心的伤疤,那道提醒着她真实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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