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Ⅷ 娱神(55)(2 / 2)
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走啊,走啊,走在水晶阶梯上,走在雨里,音乐不断地飘扬着,想要表达些什么,但是并不能为人所听懂。
人马座死了。
她的尸体成为了水晶阶梯上的一抹黑色倒影,但也许不久就会被雨水消磨殆尽。
幺鸡和仙后座是最先离开雨之城市的,然后是室女座,她在人马座死亡的那阶楼梯上坐了很久,在一个夜晚,悄然无息地钻进了通道,没有告知白羊座。今后的路,她选择她自己一个人走。
白羊座曾经来找过发财两次,一次是劝他白板红中三个人一起走,还有一次就是告别。
“仙后座告诉我,想找到我的朋友,就必须往前走。”她和仙后座见过一面,在参加第一个试炼的时候。
“你们都很相信他?”发财质疑道。
白羊座摇摇头,“人只是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东西罢了。”
“祝你成功。”发财说出的这句话,是大东常说的。
“谢谢。”
她和其他人一样,进入了蜗牛右边的通道,然后身体一瞬间被白光包围,消失在这片区域。
白板问:“如果进入左边那个通道,人真的会死吗?”
红中摇摇头,“谁知道那个仙后座说的是真是假,也许他真的知道一切,也许他什么都不知道,也许他只需要在无数句真话里掺杂一句谎话就足够了。”
所有人都走了,只留在他们三个人,被困在这所雨的城市里,不生不死,进退两难。
一个星期后,人马座的影子已经浅到无法辨识。
三个人有时说话,有时不说话,他们从来不谈及将来,也不谈及现在,要说也是说以前的故事。
红中经常会说起,他和牧夫座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人的记忆不断倒退,就好像时光倒流。也许操控一切的不是时间,而是记忆,又或者时间和记忆,本来就是一体的。
白板说他曾经梦到过鲸鱼座还活着,一个人,在蓝色的大海上流浪。
发财则是常常想到大东死去的那一天,他的尸体被雨水冲刷,苍白的脸一下子变成小老头的。
发财其实并没有见过他哥哥死去的模样,因为家里人说他哥哥不仅有病,而且在和虫族战斗的过程中,沾染了毒液,身体损坏极为严重,死状太恐怖了,直到下葬,也不让他一眼。
因此,发财对小老头的最后印象就变成了一尊白色的墓碑。在一饼重伤退役后,他才曾经和大东一起去看过小老头一次。
大东在小老头的坟前给他递上他最喜欢的烟和酒,还有书。
“我真怀念我们五个人一起打天下的日子。”他才知道大东指的是死去的小老头,退役的一饼,在别队的红中和牧夫座。
“但是回不去了,人的一生只能往前走。”大东给小老头倒酒。“还是你好,早走的有福了,现在躺在地下抽烟喝酒好不快活,留下哥们我在尘世间受苦受难,还时不时得过来孝敬你老。什么时候轮我也享受一下呀?”
发财当时尽听大东说这些屁话了,所以当大东这个矮个子尝试攀爬他的高枝,“你说我和你哥哥是同一届的,你至少比我晚那么两届,是不是也应该叫我哥哥呀?”
他毫不客气地白了大东一眼。
“说真的,我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爸爸妈妈,如果有朝一日我真的战死沙场,希望你能让他们把我的坟安置在小老头的旁边,到时候逢年过节,你也能顺道着给我烧点东西。”
“像你这种心理,还没上战场,就想着自己可能会死了,一定会死在战场上!”发财毫不留情地批判道,一刻也不想和这个不靠谱的家伙久待。
“嘿白眼狼了,你就知道翻白眼。老实说,你上不上辈子是不是白眼狼变的?”大东在他后面追他,简直比他妈妈还要啰嗦。
“你闭嘴吧你!”
那个时候尚且年轻,能毫无顾忌的谈论死亡,而真正死亡到来的那一刻,才知道死亡不是那个样子。
尽管发财知道,如果大东能给他托梦,大东一定会告诉他,要和白板红中好好活下去。
可有时候,人就是拒绝走那条所谓正确的道路。他们已经失去了抉择一切的能力了,不想忘记,于是被回忆折磨一生。
有一天,红中又在说以前的故事了,大家听得很认真,但是说故事的人忽然自己走了神。
“怎么了?”发财拿着手在红中面前晃悠。
但是红中忽然站起身,大叫道:“我明白了。”
发财和白板都不知道他明白了什么。红中忙着解释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六六曾经说过一句话。”
“嗯?”六六说过那么多句话,他们哪记得是哪句话呀?“你说哪句?”
红中万分激动地说,“六六曾经说过音乐是情绪的密码,是穿越时空的钥匙!”他兴奋地环视着眼前这座城市,“这里不仅仅是雨的宫殿,还是音乐的宫殿,穿越时空的宫殿,我相信这里面一定有一首曲子,承载着穿越时空的力量,只要我们找到那首曲子,我们就能——”
“回、到、过、去!”
“真的吗?”白板的声音有些颤抖。
红中拖着下巴思考道,“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而且我觉得有很大的可能,只不过我们要有充分的心理预期,找出这首曲子可能要花费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
白饼的眼里燃起了希望,“没关系,只要那一首曲子存在,我们就一定能找到它。”
“对!”发财也赞同这个观点。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行动吧!”
他们只有三个人了,红中伸出了自己的手,白板把手按在红中的手背上,然后是发财。
“三二一,加油!”喊完口令后,他们都笑起来。
这个新发现,给他们带来了无限的可能和希望,为了这一点光明,他们将会不顾一切地努力,直到抵达终点。
当然,也许这个希望是假的,这只是一群被困在回忆里的人,最最渴望的一个答案,渴望道他们开始幻想它是真的。
——他们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