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话(2 / 2)
“给你便是了,瞧把你小气的,不知道还当大少爷是哪条野沟子里捡回来的!”碧荷给泰烟重新戴好簪子,泰烟瞧着尉迟落衡怪异的反应,忍不住打趣他。
要回了簪子,泰烟这才擡起头来细细打量这瞧着眼生的膳厅,她问尉迟落衡道:“你家本宫也来过不下数回,怎么这个膳厅就没见过?”
尉迟落衡看向膳厅尽头处的一扇屏风解释道:“这膳厅是我父亲用的,因它紧贴着父亲的书房,故而父亲平日里不让我等来这处用餐,今日兴许是你来了,父亲心里头高兴,想同你在一处用餐吧!这地方挨着书房,父亲处理公务也方便。”
说话间尉迟虎门已经又处理完一批公务走了上来,他盥完手,便吆喝着吩咐上菜了。按理来说泰烟贵为公主,又是客人,哪有客人等主人的道理,但两家自小便熟络了,泰烟又还是黄毛小儿,只当他们是自家人,也不同他们计较,尉迟虎门这才没把这些个礼数放心上。
他若是知晓日后因为他的心里不知礼数会给自个儿带来灭门之灾,不知现下还会不会这般不在意和皇家人捏那些个虚礼。
酒过三巡,嘭!尉迟落衡摇晃着将一坛酒大力种在桌子上,他红着两个脸,口齿不清道:“来,父亲,继续喝!今日看谁先倒!”
他对面的尉迟虎门单手拎着一坛酒眼神里还清明的很,他瞧着跟个立起来不停甩尾巴般旱泥鳅似的儿子,乐得绛红色络腮胡子一咧大笑道:“你瞅瞅你个不中用的臭小子,还同老夫比,这才几两你就不行了,哈哈哈哈!”
“我……还能喝!”尉迟落衡醉醺醺的摇晃着手里的酒坛子,还不忘回过头用那只颤颤巍巍的手给早已被两父子惊得将眼睛都呆成一条直线的泰烟夹菜:“小烟儿…你,多吃点……长身子……来!”
落衡哥哥还未加冠,便是这般纵他滥饮真的好么?
泰烟看着双颊红得跟那十月里的柿子似的尉迟落衡,不由得担心的举起了面前的茶想给他解解酒。奈何神志不清的尉迟落衡一直给她夹菜,把她面前那碗都夹得堆成了山还往外跌,“烟儿,来…吃!快点长大才能给我做媳……妇,嘿嘿嘿嘿……”
这是,将本宫当猪喂呢!
啪!
哗啦啦……
被调戏了一整日的泰烟终是忍不住,将那碗山一样的东西扣进了尉迟落衡还在痴笑的嘴里,肉块和菜叶从少儿郎的嘴边掉下来,顺着他胸前绑着软甲的带子和带子下方那红色锦袍哗啦啦的往下跌,把原本还能勉强算做整洁的衣服弄得到处都是油点子。
尉迟落衡给这一下子浇懵了,他老爹举着酒坛子笑得一张李逵似的横脸乐开了花。
“哈哈,叫你小子不安生,眼下被教训了吧,该!快来人带少爷下去换衣服。”
“诺。”
尉迟虎门大笑着吩咐身边的侍女,侍女忙上前左一个右一个的驾着已经醉晕过去的尉迟落衡去换衣裳了。
四下里终于安静下来,其余的侍女们同碧荷一道收拾脏掉的那一半桌子,尉迟虎门到底还是清醒的,也怕泰烟心里当真恼了回去朝嬴昊告状,便忙着出声宽慰她:“小儿自小跟着老夫沙里来土里去,身边都是如同老夫这般的糙汉子,他母亲又去得早,也就免不了给老夫惯养得糙野了些,不如京中养出来的哥儿们那般儒雅周到,还望殿下莫要真恼他,多担待担待老夫这个臭小子。”
“尉迟伯伯说的哪里话,本宫自小便同落衡哥哥如手足一般亲,自是拿他作亲哥哥看待的,既是亲哥哥,本宫又怎会怪罪于他。不过本宫今日前来,倒不是为了落衡哥哥,除了拜访伯伯外,本宫还有一旁的事要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