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2 / 2)
“真不用,我坐李深的车就行。”
“深哥车里都挤四个人了,你确定你那破腿能跟他们一起挤吗?”
“那我也——”
印邃戏谑道:“你一个劲儿的推脱什么?怕我啊?我是能吃了你还是怎么着啊?”
靳藤没说话,他不是怕印邃,但他形容不出自己此时此刻的心境。
他只知道他不能和印邃单独待在一起,他怕自己现在费劲心思所佯装出的泰然自若,会淹死在印邃那如深潭般摄人心神的眼眸里,他会功亏一篑。
“你放心吧大领导,举手之劳而已,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我要是真想把你怎么着,根本就不会这么好声好气的和你商量。”
好声好气?商量?刚刚是谁开着警车差点撞上老子?
靳藤在心里对着这只印狗比了个大大的中指,时隔多年,这货还是一如既往的一张口就气他。
“嗐,我怕你做什么?我这不是怕你忙,不想麻烦你吗?不过你要是这么‘乐于助人’,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靳藤就伸手开车后门——
“坐前边来。”
“我腿不好,后边宽敞。”
“前边更宽敞。”
印邃拿下巴指了指副驾,“座椅给你往后挪好了。”
靳藤还是不乐意:“我习惯坐后边……”
印邃不耐烦道:“你当我的车是的士吗?你他妈是大领导,但我可不是你司机!少在我面前摆谱!赶紧的,坐前边来。”
看来今天这一遭是躲不掉了,靳藤叹了口气,然后认命的绕到副驾开门坐了进去。
这印邃哪来这么大脾气,说话像吃了炸药似的,靳藤纳闷自己刚刚对这小子说话这么史无前例的客气,好像也没惹着他吧?
难不成他喜欢挨骂?他是个抖M?
车里飘着淡淡的香薰,是佛手青柠的味道,温和淡雅不夸张。
靳藤觉得这个味道令他舒服,可就是没由来的心律失常,他甚至能听得到自己那愈演愈烈惴惴不安的心跳声。
七年了,已经那么久没有这样和他近距离的坐在一起了。
坐这小子身边有什么好紧张的?靳藤简直不敢相信,以前被印邃又亲又抱又乱啃又扒裤子的时候,他都没现在这么紧张。
茫然之际,印邃忽然探身凑了过来,鼻翼微微翕动,皱起了眉头——
“一身烟味……”
靳藤像只受惊的兔子,后背猛地往后贴在了车门上:“你干什么?别、别乱来啊!外边这么多人呢!”
印邃不屑的嘁了一声,然后伸手把靳藤的安全带啪的扣上——
“你以为你谁啊?想什么呢。”
靳藤脏话就在嘴边,td系个安全带就不能吱一声?搞这出有意思吗?无聊幼稚!不可理喻!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印狗还有这么恶趣味的一面?
印邃嗤笑说:“你不会以为我要亲你吧?”
靳藤冷笑:“还真没这么以为,但你要这么问,我倒觉得是你自己心虚。”
“少自作多情了,亲你?”印邃踩下油门,车速平缓,语气波澜不惊:“少爷我早过了想亲你的年纪了。”
靳藤没说话,心中却怅然若失。
是啊,他不是心知肚明嘛,那些他一直放在心里的过去,一桩桩一件件,无论再怎么清晰,也都是七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的印邃才十几岁,对一切事物都存在着猎奇心理,对得不到的东西更是有着征服欲和难以自控的冲动,这对于那个年纪的印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然而现在的印邃,稳重、优秀、一表人才,经历了岁月的重锤与打磨,他似乎比七年前的时候更有魅力了,仿佛一块璞玉经过反复试炼雕琢,终于成了型,成为了无价之宝。
靳藤心中藏着的印邃,自始至终都是无价的。
七年前那个夜晚,印邃所承诺过的一切,似乎都做到了,却又好像做不到了。
如今的印邃,怎么可能还会愿意去回想以前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
他对靳藤说过的那些幼稚的告白、他们之间发生过的种种,他会觉得丢脸吧?
他应该也觉得,那个曾经吵着要娶大领导当媳妇、哭着抱着靳藤山盟海誓的自己,很愚蠢、很傻逼吧?
从会所到看守所这一路,印邃安静的开着车,靳藤对着窗外后移的建筑物发呆,两个人就这么各有所思,一路无言。
到了看守所,印邃把靳藤放在门口就驱车走了,对靳藤没表现出丝毫的留恋,甚至看都没再多看他一眼,连句再见都懒得说。
靳藤目送着那辆白色警车渐渐消失在寒气逼人的夜色之中,深深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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