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2 / 2）
他听到程屿说：“妈妈，这些天你也都看见了吧，我很爱宋慕声，他对我特别好。我们俩每天都很开心，你一定也很开心吧。但是……还是有点儿想你。”
宋慕声忽然擡起手，摸了摸程屿的枕巾，还是湿的。
“我怕你不放心走，又留你这些天。”
程屿抽了抽鼻子，“等我回头考完，就能去上大学了。也算了却你一桩心事儿。钱的事——我很快就有钱了。过日子呢，就是跟宋慕声一块，我俩肯定一直好好的，我也会照顾好自己，这点你完全不用担心。”
说完这些，程屿看包子已经睡着了，先扛着他送回狗窝，才又到床上。
他看着宋慕声的睡颜，安心地笑。
第二天起来，程屿果然又走了。
宋慕声看着锅里的早饭，怀疑昨天的一切，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他还没来得及深加思索，便见“少跟他说话”发消息过来。
他上学时除了中午，两人很少聊天。联想到昨晚，宋慕声以为出了什么事儿，慌张打开，却发现只是程屿忘了一本习题册在家，让宋慕声中午有空帮忙送到门卫。
宋慕声松一口气，在桌上很快找到，再顾不上吃饭，穿上外套拿上钥匙手机就准备走。
还没刚出门，他就折回来。这件毛衣上还有早上包子蹭他的狗毛。
宋慕声在衣柜找了片刻，挑出一件新衣服换上，又在镜子前摆弄好头发，这才飘然离开。
到大门口，大爷果然还是一口咬住不准进，软硬不吃。
无论宋慕声怎么解释他是来送十万火急练习册的，也没用。拒绝都这么彻底了，中间竟然还顾得上问一句宋慕声怎么有点眼熟。
宋慕声属实无奈，刚想告诉程屿让他到门口来拿，远远看见有学生在树底下挨骂，忽地收了手，默默看大爷一眼，转身便走了。
倒也不是真的走，只是想起以前有一次心血来潮上学，爬墙进校的场景。
别说，还有点怀念。学校墙头是很高，但有处绝佳位置，轻巧一跃就能上下，校园里有树枝接着。还是严遥水告诉的他。这几年过去，仍旧是记忆中的模样。
宋慕声灵活地翻进去。程屿消息说让他送到保安那，交给高三一班程屿。
说来也巧，他刚进学校，便听见下课铃响，接着，教室学生鱼贯而出。
……真像在坐牢。
这会应该是他们大课间，好像要跑操——宋慕声抓住几个正在全力向操场奔跑的学生问高三一班位置。
又爬了五楼，才找到。班级里只剩下一个人，宋慕声没猜错，他们还真是要跑操，已经听到了熟悉的哨声。
独苗学生转过脸来看宋慕声，他胳膊上打着石膏，没说话，但眼神在询问他来干嘛的。
宋慕声不自觉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我来送程屿练习册。”
学生可能以为他是程屿外班的同学，给他指了程屿的位置，就转回去继续写作业。
程屿在最后一排靠墙的位置。宋慕声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坐在他的座位。
桌上很干净，跟家里一个风格。不过课本、练习册和试卷还是堆得好高，宋慕声心想，这得做多久才能有这样的高度。叹服。
跑操是十二中的老传统，即使没来上过几天学的宋慕声，也知道至少得十五分钟程屿才能回来。
最初的兴奋过去，一冷静下来，宋慕声怎么发现，刚才自己就跟鬼迷心窍似的。
明明大爷死活不让进，程屿也说放到门口就行，怎么非得来看他一眼。
不就一早上没见。腻歪死人得了。心里虽然唾弃自己，手上还是很诚实地翻程屿的试卷。
他可不觉得这是程屿隐私，试卷都会交换批改，成绩单都贴在墙上，关于学习他们毫无隐私可言。
这是程屿身上他从未见过的一面，程屿也不会主动跟他说。
宋慕声很新奇，尽管理科科目他一句话也看不明白，但光看着程屿写的字，就已很有兴味。
走马观花地要换下一本练习册时，忽然掉出一本小册子。
宋慕声定睛一看，才看清是L市医科大学的宣传册，中间还有一页折了角。
介绍专业那页，上面不仅有乱七八糟的圈画，竟然还有数学演算的草稿，宋慕声哭笑不得。
他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还没好好看，便听到脚步声和嬉笑打闹声。
刚要出去，忽然有一人抓住他手腕，惊喜道：“我屮艸芔茻，你是不是baird？！你怎么会在这！我是在做梦吧！”
但凡对电竞有点了解，都不可能不认识宋慕声。
宋慕声一时哑口无言。
他这么个陌生人无缘无故跑到人班级坐着，会不会下一秒就被人挥着扫把赶出去。
这学生见宋慕声不说话，就是不否认，更加笃定自己想法。
他知道Baird家就在这，但一直无缘得见。也没追问宋慕声为什么出现在这，只是激动地拿出笔，想了想，要让宋慕声在他校服空白处签名。
宋慕声签也不是，不签也不是。他想说自己连高考都没参加，可别传染给你学渣之气。
正犹豫间，程屿也推门进来。他看见宋慕声坐在自己位置上，没比他同学少惊讶一丁半点，开口就问：“你怎么在这？”继而和同学面面相觑。
宋慕声抓住时机，找了程屿桌上一张空白草稿纸，签好递给那同学。
那人沉醉在得到Baird签名的喜悦中，欢天喜地地拿上纸就走，很有即将奔跑跳跃闭着眼的趋势。
“给你送练习册呗。”
宋慕声戴上墨镜，见人还没来更多，拉着程屿准备离开。
却见程屿饶有兴致地看着摊在桌上的数学试卷，他知道这不是自己拿出来的：“你会做？”
。
宋慕声一时语塞，看来自己的九漏鱼属性还没深入人心，便随口敷衍道：“我会不会关你啥事，管好你自己听没听见。”
程屿肩膀抖动不停。
走廊上，人越来越多，宋慕声见已经有人狐疑地盯着他看，怕更多人认出来，只拍了拍程屿：“作业本放桌上了，我先走了。”说完竟一点不留恋地扭头。
程屿不敢相信地追上去，“我送你。”
宋慕声哪里让，二人推让几个回合，程屿还是跟在他身边。
快到门口时，人更少，程屿不由分说牵起他的手，嘴角有抹意味不明的笑。
宋慕声挣不开，只能瞪他：“学校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程屿依然无辜：“男生之间这样很正常啊，你在心虚什么。”
谁料宋慕声皱起眉头：“你跟你同学之间，也这样？”
想起刚才还跟他同学签了名，恨不得连纸一块撕了。
“噗哈哈哈哈”程屿见状，忽然笑了，“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声声。说什么都信。”
宋慕声好久没见程屿这样笑，愣了愣，也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还在吃这些小屁孩的醋，老脸一红。
“还不是太相信你！”宋慕声威胁他：“回家等着跟你算账。”
程屿表情有一瞬间变得惊恐，不过也只这一瞬，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慕声忙着离开，也不曾注意，他发现走错“出口”，先赶了程屿回去，而后翻墙出去。
出门，便见严遥水主动给他打了电话。
想起这人还是自己翻墙见程屿的“功臣”，还主动“求和”，宋慕声满面春风地接起来。
这人不屑地问他现在在哪儿，过几天他就开学了，送一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