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枪(三)(2 / 2)
城十九中的晚自修结束是八点半,孟殊和凌行舟回到杨怀瑾家已经挺晚了,杨怀瑾正在开放式书房写稿子,他打字速递奇快,估计是灵感来了文思泉涌,键盘敲得震天响。
看来文字工作者喜欢晚上码字这点真没说错。
“你们回来了?”杨怀瑾听到动静,转过头来。
“嗯,去看了眼那两个学生,目前没什么异常。”孟殊问,“打扰你写稿了?”
“没有。”杨怀瑾摇头。
“好,那你继续,有事再喊我们吧。”
“可以。”
杨怀瑾家有一个客房,昨天孟殊和凌行舟也是在那休息。
其实严格来说也不能叫休息,他们不用睡觉,就一个霸占着床画人物关系图,一个坐在椅子上看卷轴。
房间很小,背靠马路,隔音很一般,时不时能听到窗外汽车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及隔壁邻居的吵闹声。
凌行舟曲着腿,背靠着椅背,其实卷轴没什么好看的,因为卷轴记录的只有如果世界主人有关的生平,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是没记录的,他微微擡眼,目光透过卷轴看向了趴在床上拿着笔写写画画的孟殊:
左手撑着下巴,房间内暖白色灯光投射下的侧脸线条利落好看,安安静静不说话的时候,透露着几分少见的清冷,倒是和他平时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
卷轴在这个时候自己抖了抖,凌行舟才把视线收回来。
孟殊右手食指中指夹着笔,他画了半天草稿纸上也只有赵杰李楠和高志峰三个人,想不出来画别的,原地转圈圈没什么意思,就擡起头想跟凌行舟说说话:“行舟,你来过多少次如果世界?”
凌行舟注意力在卷轴为什么会抖一下上,眼皮都没擡:“没几次。”
“那你以前都是怎么做的?”
“告诉他如果世界的规则以及他能享受到的便利,在他主动出口寻求帮助的时候随叫随到。”
“……”
好像在林野的如果世界里,凌行舟随叫随到这条是针对他孟殊的。
孟殊又问:“那你现过身么?”
凌行舟:“很少。”
“所以……我在林野的那个如果世界是不是干预太多了?”
听到这里,凌行舟才擡起头,对上孟殊的眼神:“严格来说也不算,毕竟所有的选择权始终在他自己手里,心有执念的那些人,旁人的想法是听不进去的。”
也是。
凌行舟想了想,又说了一句:“这个如果世界有些不一样,万事小心。”
“啊?”
要说不一样,其实孟殊能感觉出来,首先就是凌行舟的态度,林野的如果世界里他总是一副不近人情的冷漠模样,而在这个如果世界,凌行舟对他的态度说不上改变特别大吧,只能说没之前那么冷冰冰的了。
还有这个杨怀瑾,此刻的如果世界和现实生活的跨度有五年之久,就算他的记性再好,也不会对五年前的事情桩桩件件都记得那么清楚,包括他去采访高志峰,按理来说,在杨怀瑾本人没做出任何变动之前,如果世界和原来现实生活的轨迹是一模一样的,怎么他一来就遇到和现实生活中不一样的事情?
孟殊脑子一下子有点转不过弯,他抿了抿嘴唇,下意识看了眼凌行舟。
凌行舟也在看他:“怎么了?”
孟殊还没捋清楚想法,不打算跟凌行舟说,就拐了个话题:“你白天的时候说,高志峰和他儿子关系不好?”
巧了这不是,刚刚卷轴跳了一下显示的就是这个内容,说来也奇怪,高志峰和他儿子的关系本质和杨怀瑾没什么关系,但是卷轴上就是突然显示了出来,凌行舟想了想,还是把这个告诉了孟殊:“高志峰年轻的时候工作忙,他儿子常年是他妻子在照顾,后来妻子因病去世,他一个大男人不懂得照顾儿子,他儿子也叛逆,高志峰没少打他儿子。”
“打儿子?”孟殊瞬间脑补出高志峰拿着扫帚追着儿子打的画面。
“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孟殊表情太过生动,凌行舟瞬间就明白他在想什么,“打手心还有罚站。”
失去母亲的小孩心里还很脆弱,父亲不但没有好好安抚反而还这么严厉,孟殊代入想想,确实父子关系想好也好不起来。
“怪不得当时杨怀瑾采访高志峰问体罚学生的事情,他停顿了一下,估计是想到了儿子吧。”孟殊道,“所以他儿子就是这样跟他关系不好的?”
“卷轴上显示,高志峰儿子从初中就开始住校,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想也没想直接填了外地。”
是这样,孟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发现凌行舟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椅子上保持着同一个姿势,问他:“你要过来躺会么?”
凌行舟盯着被孟殊滚乱的床铺,摆了摆手:“不用。”
孟殊丝毫不客气:“那行,床归我了。”
凌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