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遗(三)(2 / 2)
凌行舟漫不经心应了一声:“嗯。”
孟殊急了:“你这什么反应?”
凌行舟:“……你真棒。”
孟殊:“……”
因为邵一帆的装病,两个人一天都没出寝室门,吃饭也是靠外卖,许多毕业之前的事情两个人已经准备好了,不出门也没事,下午的时候,邵一帆声称自己好些了,拉着顾言跟他聊天。
也许真的是好多年未见,当邵一帆再次和顾言面对面坐着的时候,他看着顾言的眼睛愣了许久,久到顾言都被他看得不自在了。
“你今天怎么回事?”顾言拍了下邵一帆的手臂,“怎么看上去怪怪的。”
“没有吧,就是人不太舒服,大脑缺氧,反应慢了点。”邵一帆眨了眨眼睛,茫然的眼神重新变得清澈,他摸着自己后脖颈,跟顾言解释道。
寝室的隔音不是很好,外边学生的讲话声和脚步声特别明显。
见顾言还是一副狐疑的表情,邵一帆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毕业以后的房子你有没有什么要求?”
顾言是本地人,但邵一帆不是。
自从顾语走后,顾言的家庭成员就只有他和他妈妈两个人了,他妈妈身体也不够好,邵一帆想着,他们两个空的时候还可以看看顾妈妈。
现实生活中,顾妈妈在短短两年失去了两个孩子,精神和身体双重打击让她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院,是邵一帆一直在照顾她,尽管他只打着是顾言朋友的旗号去看望顾妈妈,但心思细的顾妈妈还是看了出来,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互相心照不宣,不用明说。
原本顾言想着可以住他家的老房子,还是邵一帆说,他们工作以后免不了会起早贪黑,容易影响顾妈妈休息,左右他们有两个人,房租分摊下来也不会太贵。
对此,顾言也觉得有道理:“我没什么特别要求,便宜点就行。”
“那行,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看。”
顾言轻轻地应了一声,垂下脑袋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不早了,我答应酒吧……”
“你不准去!”邵一帆听到酒吧两个字就开始条件反射,语气音量立马提了上去。
顾言被邵一帆的反应吓一跳:“我很快就回来了。”
“那也不行,”邵一帆开始耍无赖,“我还是不舒服,不对,好像更严重了,你要陪我,不能走。”
直到现在,顾言才觉得邵一帆身上那股奇怪的感觉褪去了,他无奈道:“那……行吧,我跟老板讲一声。”
“反正你今天要陪我,哪里都不准去。”邵一帆回忆着年少时常见的语气跟顾言说话,他知道顾言看着冷淡话少,但永远有回应,所以他们的相处一直是邵一帆讲一串,顾言回一句,久而久之两个人都习惯了,以至于后来顾言离开了许久邵一帆一直改不过来。
喋喋不休地喊顾言的名字,回过神发现那人已经不在了好多年。
所以时隔二十多年,再次见到顾言,再次听到回应,邵一帆忽然有些难受,如果当初顾言没事,那他们就会以这样的相处方式在一起好久好久。
有些感同身受的孟殊忽然吸了一下鼻子。
“怎么了?”凌行舟注意到他的反应,问他。
“就是觉得……觉得……没事。”孟殊斟酌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想了想还是不说了。
凌行舟观察着孟殊的反应,出于某些直觉,他觉得孟殊心里藏着事,但他没问,毕竟他和孟殊只是简单的搭档关系,等孟殊完成一百碗汤的任务,他们就再无交集,换了从前他肯定就松口气了,但是这回,他居然有些舍不得的情绪。
这些情绪来源于他脑子里那些断断续续的碎片,自从那株彼岸花进入他身体之后,原本这些黯淡的碎片似乎是活了起来,时不时刺激着他的脑子。
这种感觉不断地激发着凌行舟的好奇心,等这七日的惩罚结束,去问问风婶这是怎么回事吧。
凌行舟心想。
……
顾言和邵一帆两个人待在寝室一天没出门,过了八点以后,邵一帆更是心惊胆战地过了一晚,确保没事发生,顾言也一直在他旁边的时候,才不着痕迹地松口气。
第二天就是毕业典礼,邵一帆和顾言不是一个系的,拍照的时间不一样,但基本上午都能搞定,所以他们约好中午一起去吃饭。
六月天气正好,但太阳已经渐渐有了毒辣的趋势,艺术系这里拍照比较慢,邵一帆坐在一棵树下挡太阳,看着穿着学士服来来往往的一些情侣,他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想法。
他按着耳朵把孟殊和凌行舟叫出来,身穿玄色孟婆袍子的两人立马站在了他面前,邵一帆的视线落在他们两个身上,停留了半晌,孟殊被他拧着眉毛看得发麻,正要问怎么了,结果邵一帆张嘴就是一句:
“你们两个,能不能委屈委屈假扮一下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