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冤家么（四）（2 / 2）

凌行舟闻言擡起头视线扫了一圈周围，这座公园的旁边是一所中学，矗立在中间的那栋行政楼看着挺高，应该会有很好的视角。

孟殊正要跟凌行舟说那不远处有人在堆雪人，发觉手腕被他抓住，几乎是眨眼的工夫，两个人已经站在了这座学校行政楼的顶楼了。

放眼是白茫茫的一片，正是下课时间在室外追逐着打雪仗的学生还挺多，距离太远只能看见学生们一个个裹着厚重的冬装校服，在雪地里滚来滚去。

孟殊不禁感叹：“青春真好啊。”

凌行舟问他：“你小上七八岁也会去打雪仗么？”

“当然不会，跑来跑去的那多累啊。”

“……”

“对了，”孟殊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们能去松州么？”

“当然可以。”凌行舟微微挑眉，“你想去做什么？”

“你不想见见我高中生时候的模样？”

……

松州不比陈姗那座城市，有纷飞的雪景，这里只有和淅淅沥沥落不停的雨和冻到骨子里的湿冷。

不过孟殊感觉不到，他拉着凌行舟飘在半空，精准落在松州七中的教学楼区。

“我就在那里，你看到了没，”孟殊指着一间高二的教室，“那个趴着睡觉的就是我。”

“趴着睡觉？”

“别误会啊，我是下课才趴着的，”孟殊立马解释，“你都不知道我那时候总感觉自己衰神附体，喝口水都能呛着，走个路都能左脚绊右脚，睡觉是最安全的方式……不过我趴着睡都能鬼压床你敢信？”

如果以时间作为参照物的话，孟殊其实感觉自己这么多年没什么变化，除了觉得年龄越大生活越来越艰难，不得已做了些调整，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成长不就是自行筛选和这个世界最优的相处模式么？

他偶尔也会想是不是小的时候为了自己所谓的坚持不让人领养，导致后来的日子过得不算顺利的选择做错了，但是转念又想，过于美化自己没选择的那条路除了能让自己心里不舒服意外，好像没什么用，便不再多纠结。

孟殊喋喋不休讲了他许多高中时候发生的事情，凌行舟很喜欢听孟殊讲过去的事情，仿佛能通过这些简单生动的话语，落点成线，将他没见过的孟殊和面前这个慢慢重合起来。

就像是，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一样。

……

放学铃声在时钟的时针指到五的时候响了起来，教学楼开始轰动，接着就是一群又一群背着书包的学生往校门口跑，与此同时，两个人同时听到了一个声音。

“两位先生是否能过来帮我一下。”

是顶着陈姗身躯的陈袖婷的声音。

幸好他们定位这个技能还没失效，在陈袖婷说完后没几秒，孟殊和凌行舟就出现在了她所在位置的半空中。

这是条不算僻静的长巷子，雪在中午的时候停了，但留到现在还有不少积雪，变成陈姗模样的陈袖婷穿着暖和的冬装校服，有个和她穿着一样校服的男生在她旁边推着辆自行车走着。

“你今天怎么了，看上去心情不太好，是不是你妈妈又骂你了，你妈妈脾气是真差啊。”男生微侧着头，跟顶着陈姗身躯的陈袖婷说着话。

男生是个高个子，不算强壮，哪怕是穿着厚厚的校服，也能看得出来清瘦，这男生话挺多，一路上一直在说话，他看不见陈袖婷低着头的表情，孟殊看得到，陈袖婷刘海下的白眼快飞到天上去了。

不过陈袖婷面上依旧什么话也没说，孟殊听见了她在请求帮忙：“你们能不能帮我把这个男生赶走？”

“我们……”孟殊想说我们孟婆干预不了若果世界的事情，被凌行舟轻拍了拍后背打断。

“是需要他永远不来找你，还是就今天不来找你？”凌行舟问陈袖婷。

“就今天就行，这小子好像就是在姗姗初三的时候追她的那个，当时被我警告过好几次，我要看看他到底是怎么追姗姗的。”

孟殊嘶了一声，心道如果这男生知道此刻陈姗身体里的是她妈妈，会不会吓得拔腿就走。

在孟殊幸灾乐祸的时候，凌行舟已经有了动作。

因为配合女生的脚步，这男孩子推车的速度还挺慢，这条小巷子一侧种着一排矮树，枝叶上挂了不少积雪，凌行舟在旁边捡了一跟不粗不细的树枝，靠近男生的自行车，捣鼓了一下，车链条就掉了。

“哎？我车怎么了？”男生听见“咔啦”一声，回过头去看声音的来源，发觉他的刚才还好好的链子，突然罢了工。

“链条掉了？”陈袖婷也跟着凑过去看，猜到估摸这是两个孟婆干的，她立马会意，“那你快找个地方去修吧。”

男生摸了摸脑袋：“我……我还想送你回去呢？”

“不用了，我家很快就到，不用你送，我先走了，再见！”

“陈……”男生的“姗”字还没说出口，陈袖婷拐出小巷已经跑得没影了。

那速度快的全然不管踩到地上的雪的话会不会摔倒，孟殊跟凌行舟担心她跌倒受伤连忙跟紧她。

确认那男生没有再跟上来，陈袖婷的脚步才慢下来，表情有些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孟殊刚要问她还需要帮忙么，就听见陈袖婷又问：“你们两个都是男的是吧？”

凌行舟和孟殊互相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