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六）（1 / 2）

云开（六）

原本以为谢必安和范无救的到访只是一个小插曲，没想到意外知道了这样一件事，孟清桦竟是地府的帝君另一个魂魄，还因为人间的错误导致在地府受惩罚而撤职，这个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谢必安他们走了很久，孟殊都还在消化。

“所以，院长不会在这个世上消失，是这个意思么？”晚饭过后，孟殊倚靠在厨房的门上，看着在热牛奶的凌行舟。

其实凌行舟也不太懂，他得知这个事情的震惊程度不比孟殊小，帝君的事情，风婶半句没跟他提过，他也不知道帝君拥有的那两个魂魄意识是否互通，他只知道，属于阳间孟清桦的那个魂魄已经喝下孟婆汤参与轮回了，这个魂魄下一世会继续呆在阳间，但是，他不再是孟清桦了。

这个道理孟殊不会不明白，所以凌行舟没打算把这事细细分析，他热完牛奶倒了两杯，走过来递了一杯给孟殊：“只要你还记得院长，他就不会消失。”

孟殊接过牛奶杯发了一会愣，凌行舟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都陪着你去看过院长的墓了，你觉得我还放不下吗？”

凌行舟很少会用这样带着点调侃的语气说话，在他话音落完大概五秒，孟殊突然笑了笑。

“笑什么？”

“感觉我们两个，好像总是在跟对方强调和解释一些事情，好像都把对方当成了玻璃心的瓷娃娃。”孟殊边说边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其实我们都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

凌行舟嗯了一声表示同意，往回走拿起另一杯牛奶，搂着孟殊的肩膀把人带离厨房，孟殊的视线随着凌行舟的动作转移了地方。

孟殊常常觉得凌行舟对自己来说浑身上下都是苏点，比如现在，修长干净的手拿着玻璃杯，指节分明又好看，盯着看了一会儿人都坐在沙发上了才后知后觉道：“话说，你大晚上的喝牛奶干什么？”

凌行舟：“助眠。”

吧嗒一声，孟殊把自己那杯牛奶放茶几上，整个人面向凌行舟：“你还是没办法好好睡觉么？”

凌行舟的睡眠和饮食孟殊一直都很在意，回到人间一周，他依旧是胃口很小且睡眠也不多，凌行舟总说这是他刚回来的正常现象。

“已经能睡着超过三个小时了，并且对周围的温度感知比之前强烈了许多，你不用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啊？”孟殊有些着急，“你马上就要开始工作了，也不知道工作强度会怎么样，还是得休息好，走，我们现在就去睡觉。”

说完，孟殊就半拉半拽地把凌行舟拉到卫生间快速地洗漱了一番后回到卧室。

“躺着，不许说话也不许动……”

“你要在床上玩木头人么？”凌行舟被孟殊推到在床上，看了看天花板又侧过脑袋看了看孟殊，“不到九点，你确定能睡得着？”

因为躺着的缘故，他现在说话的嗓音没有平时冷，倒是夹杂着几分慵懒和随意。

那什么……还挺性感的。

孟殊原先是坐在另一边床上，看凌行舟这幅模样就索性转了个身，趴在了枕头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轻轻点着凌行舟的鼻尖，漂亮的蝴蝶骨因着他的动作微微凸起，流畅的肩背线条利落好看：“过两天就去新公司报道了，你会紧张么？”

凌行舟捏住他乱动的手：“不会。”

一只手被钳制住，孟殊就拿另一只手去继续逗弄凌行舟的鼻尖：“这么自信？”

“有你在。”

两只手腕都被凌行舟握住，孟殊整个人都被他拉扯地离他更近，两个人靠着同一个枕头。

他们的卧室隔音很好，完全听不见隔壁邻居的声音，两个人躺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话，偶尔安静下来，空调暖气当着微妙的背景音。

“这个时候是把我当哥哥了么？你昨天……”

“我昨天……怎么了？”凌行舟眨了眨眼睛，“不也把你当哥哥了么？”

得，这天聊不下去了。

孟殊把头埋进枕头里使劲摇了摇，憋红了半张脸才又擡起来：“说起来，我当时大学刚毕业，第一份工作入职之前，特别紧张，还差点失眠。”

“你的心态，不是一直都很好么？”凌行舟盯着孟殊发红的耳朵，任由着对方转移话题。

他从小就对孟殊的心理素质很佩服，就像是从前小升初进强化班的考试，院里所有人都在替孟殊紧张，而他自己倒是照吃照喝照睡，一点不受影响，其实那时候凌行舟也替他紧张，只是他情绪不外放，旁人看来他跟孟殊一样冷静。

“小的时候总有莫名的自信，长大以后就没有了……”孟殊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

凌行舟还等着孟殊说下文，半天没等来动静，发现他的目光落到了别处，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