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2）

第 30 章

秦霄家书房朝北，暗面，白天不开灯时光线不太好，细小的浮尘随着他拉开书橱抽屉的动作四下飘飞。

他从最深处取出一个黑色塑料质地的u盘，顿了顿，回身，将之放到书桌上。

正对面的沈南非常明显地深吸了一口气。

廖西闻靠窗站着，见状，擡手摸了摸沈南的后脑勺，语气冷淡。

“还有别的备份吗？”

“没了。”

秦霄有些累了，兀自坐下，连怕的那个劲头都彻底过去，大有一副破罐破摔的架势，沿着桌角磕出根烟来，点燃，沉默地夹在手指间。

烟雾缭绕，他看见沈南皱起眉，于是从另一侧摸出个遥控器，打开室内通风器，又补充说，“我都是留着自己看，又不干别的什么，没有备份。”

廖西闻把沈南拉到靠窗的地方，免得他吸二手烟，回头唇角一动，“还留着自己看，你他妈的变态吧。”

秦霄莫名其妙笑了，将细碎的烟灰抖到桌上的一尊玻璃烟灰缸里。

“廖西闻，你又没谈过恋爱，你懂个屁，你有很喜欢过谁吗？我告诉你，就你，真谈上了说不定比我还变态。”

“咳——”

“行了。”

门口的谭岭适时出声，略显无言地打断这个话题，垂眼扫了下u盘，“东西拿上我们走吧。”

“你们不打开看看吗？”秦霄神态无赖起来，“万一我拿别的东西糊弄你们呢？”

类似的记忆针扎一般在沈南脑海里一再浮现，勉强控制住的情绪卷土重来，忍不住上前一步，被秦霄瞥到。

秦霄讥诮一笑，望向沈南。

“沈南，你再怎么恶心，视频也是真的。怎么样，你姐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男人，是我，你高兴吗？”

“甚至你看，连她过世，也是把你托付给了我，什么意思很明显吧。”秦霄往后轻轻一靠，烟已经燃了一半，“别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我，不记得了吗，刚刚在警察局说的，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看到沈南被激得有些站不住，被谭岭伸手拽回来，秦霄不由地咧开嘴。

他当了一天的孙子，总算这会儿从沈南的反应中获得了几丝快感，而等目光偏转，投到廖西闻身上时，想象中对方应该也是剑拔弩张才对，就廖西闻那个脾气，早该炸了。

可没有，廖西闻始终就那么居高临下地靠着，表情波澜不惊，眼神淡淡，甚至带了一丝不可名状的怜悯。

……怜悯？

秦霄右手微顿。

半晌，悄无声息的书房里才又有了动静。

“你说的都对，是，”廖西闻慢慢靠近了两步，视线自上而下俯视过去，“可用自己来羞辱她，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

他低头拿起u盘，凝视几秒，语气一轻，异乎寻常的温柔。

“方韵柳，你死了也好，省得亲眼看到这些，亲眼对这个人失望。”

他把u盘轻轻一抛，抛回秦霄手边。

“拿好你的罪证吧。”

“永远别解脱。”

-

从秦霄家出来已经快下午两点，来来回回折腾一通，早饿得不行。

廖西闻懒得再开车，把车钥匙丢给谭岭后就拉开车后门，一面往里坐，一面盯着手机翻找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余光瞥到沈南习惯性地朝副驾走，顺手把他拽到身边来。

“跟我坐后面。”

谭岭在一旁出声，“干嘛，我开车这么辛苦，不能让沈南在我旁边喂我喝口水？”

“缺水自己找个水库凉快去。”

廖西闻手搭着沈南肩膀，侧头，声儿放缓一些，“我有话跟你说。”

沈南有些出神地望了眼廖西闻近在咫尺的侧脸，还沉浸在刚刚那一番场景中，他们临走前，最后看到的是秦霄彻底颓丧下来的神情，手上的烟燃尽后用力碾摁在烟灰缸里，紧跟着举起烟灰缸，将u盘砸了个粉碎。

他能看出来秦霄在警察局里对上廖西闻时，只是生理性的害怕，而刚刚才是真的被击溃了。

“到底是当过同学，你最知道说什么话最戳他肺管子。”

谭岭在电梯里这么跟廖西闻说，廖西闻则摇了摇头，没再应声。

回神时车已经驶出了小区门。

谭岭开车比廖西闻平稳些，车窗没关死，有和煦的风一缕缕吹入。

他转头，问：“闻哥，你要和我说什么？”

廖西闻拍了拍手机，页面跳转没那么顺畅了，正琢磨着是不是在警察局那会儿摔坏了，听见沈南叫他，便先放下，擡头迎向对方的目光。

话到嘴边又有点犹豫。

廖西闻抿了下嘴，放松了点神态，免得自己看起来很刻意。

“所以你是因为夏宴，因为那个视频，才不留在北京备考，不是被我吓跑的？”

沈南还没怎么样，前面开车的谭岭先一步“噗”一下笑出声，侧目说：“大哥我开车呢，你别搞笑好不好，得亏我没真在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