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2 / 2）

李霖凡当即就笑了：“lena姐？沈南，你嘴巴倒是甜，什么人都哄，她自己没做好工作，自己多嘴，自己没站稳，关我什么事？又关你什么事？”

他变了一个姿势，打量着沈南，眼神刻薄，又讥讽道：

“轮得到你管吗？没人要的孤儿。”

全场一片死寂，尤其是沈南，仍保持着单膝半蹲托扶lena的动作，下意识动了动嘴唇，望向李霖凡，瞳孔止不住地轻晃。

“李霖……”

而不等他开口，化妆间的门再度被缓慢推开，伴随着高跟鞋鞋跟在瓷砖地上敲击出的清脆声响，门后一点点露出一张沉默不言的脸庞来——

芮雅的目光在地上的沈南身上停留许久。

她平时给人的印象优雅端方，头一回露出这么冰冷如霜的神情，随即转头，睨向李霖凡：“你刚刚说什么？”

她的气势过于有威慑力，李霖凡嘴角的弧度一懈，冒出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不由地起身，张口连一句整话再都凑不出来：“芮、芮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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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的拍摄暂停了。

化妆间这一通闹剧很快就一字不落传到崔导那边去，崔导忍无可忍，一个电话打给廖西闻，正式要求换人，总归只是一个客串角色，不用请个祖宗来演。

不出一小时，李霖凡的经纪人就火急火燎赶来。

一室高层的黑脸，气氛一片沉寂，连喘气的声音都显得格外突兀。

他迫不得已咽下了所有的恳求和挽回，当场领着人道了歉，并保证会赔偿剧组相应的损失，以及给化妆师lena的精神补偿。

芮雅全程背对对方，环着手臂站在落地窗前，像一只孤高的鹤，在经纪人所有话都说完后神情淡漠地回了身，问：“那给沈南的补偿呢？”

经纪人反应极快，立刻回应：“芮老师，崔导，你们放心，粉丝那边在网上对于沈南的辱骂攻击我们公司一定在今天下午之前全部处理掉，一定不会影响沈南的风评，也不会对电影造成任何负面影响的……”

“不止这些，”芮雅停顿几瞬，再度背过身去，凝望着玻璃窗上的虚影，不容置喙道，“李霖凡，当众诋毁沈南是孤儿的这件事，让他过来，一起道歉。”

经纪人忍不住在心底骂了声娘，他手里带了好几个选秀出道的明星，都挺乖的，唯独这个李霖凡，虽然出道的时候人气很高，可内心深处一直非常自卑，动不动就焦虑，极其在意粉丝的一举一动，且情绪十分不稳定，一段时间温和有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暴怒起来。

他在赶来之前急急忙忙找人打听了下，关于这位芮顾问的信息不多，但是打听到一条她上个月资助了国内一家福利院的消息，看来是关注慈善事业的，这李霖凡好死不死，又踢到铁板了。

“好，应该的，”

他尽力赔笑，转头叫李霖凡过来。

室内空调静音运作着，凉风悄无声息地扩散开。

沈南到的时候，那一室的人已陆陆续续走了大半，替换角色、补拍镜头、外部舆情，一堆的事，只剩芮雅还留着。

李霖凡被经纪人耳提面命压着道歉，他整个人狼狈而颓丧，望过来的眼底藏着深深的不甘和无力，别开头，丢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对不起”。

芮雅的眉头先皱起来，嫌他诚意不够，他身旁的经纪人也焦躁起来，暗暗扯住他反复示意，两人拉扯了许久，久到沈南的耐心也消耗殆尽，疲顿地摇了下头。

“不用了李霖凡，你也没有说错，我确实是孤儿，”他没有看对方，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又补充，“不过我不是没人要。”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背着手带上门。

中午了，今天是晴天，阳光强烈，走廊尽头像是一个异世界的虚幻光口，浮尘飘飞闪动，他一边走，一边用力地吸了一大口气，又缓慢呼出去。

良久，他摸出手机，给廖西闻发去一条微信。

「下午拍摄推迟了，我能去找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