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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
栾姝没吃范之洲叫人送来的早餐，而是喊了高沐一起去了食堂。
剧组包了两层楼，也有一个独立的小食堂，不会跟其他旅客混一起，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一直健身的几位男同事都吃教练配好的营养餐，而女明星为了保持身材也很少乱吃，栾姝更是跟着范之洲吃了好久的减脂增肌健康餐，上秤体重没减却增，但看着体态更匀称了。
栾姝原来靠不吃减肥的习惯渐渐被改变，最重要她不再总饿肚子，也不会犯胃病，她早就不抵触范之洲强硬拉她健身的事情了。
每天洗澡时摸着渐渐有了轮廓的腹肌，她很暗喜。
今早情绪波动，她想放肆一回，在小食堂挑了点爱吃的五谷杂粮，倒了杯牛奶，找了张干净桌子坐下慢吞吞的吃。
主要是感受下这熙攘人声的早餐场氛围。
剧组同事陆续进出，熟悉的各自坐一处，偶有交谈，大多数说的还是工作。
副导演黎声见栾姝在，托了早餐过来，笑问：“一起坐？”
高沐赶紧往旁边挪了个位置。
“你经纪人跟导演申请紧赶一点你的戏份，想要年前十天半个月的就杀青。我算了下，这样安排的话会动不少其他演员排好的戏份。”
栾姝知道这是陶涛为她参加春晚做的努力，她知道朱导剧组的规矩，极少让演员请假。
栾姝前几天连着请了近一周假期，回来后便已发现朱导对一直没离开剧组的方芝华态度有变化，更不提这两天风起云动的剧本大飞页。
导演留一个女角色的意图太明显了。
如果她为难剧组调整她戏份的拍摄周期，还是去参加热闹喧嚣的春晚，朱导会怎么看她？
那她在朱导眼里跟丁南晴之流一样沦为流量鱼眼睛，而方芝华才是珍珠好演员，女主去留的天平怕是要横盘，谁去谁留还真说不准了！
春晚总在那里，总有机会。
栾姝也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判断了形势，笑着说：“我是跟涛哥说年前我姥爷七十大寿，我想早点回去陪他老人家，所以涛哥便跟剧组提了句日程的事。没事，我跟涛哥说，年轻人还是要先工作，再家庭。”
黎声微微点头，压低声音，“我还以为你要去参加春晚排练！网上都出春晚名单了。正想提醒你，这关头还是老实呆剧组，听朱导的没错。”
朱导不仅是名导，还是常出现在各大电影节的评委，栾姝傻了才会得罪他？
“对，即便是有春晚邀约，我也不会去的。”
“这就对了，方老师一接到春晚彩排就跟朱导讲了，说她推掉要留在剧组好好磨炼演技。我想着你该是一样处理。”
黎声这么提点，倒是让栾姝觉得有些脸红，她在职场底层呆多了，顾虑多，见谁都难得说真话，故开始并未跟黎声坦诚。
陶涛做金牌经纪人，高高在上惯了，熟稔培养流量打造声势的方式，所以带栾姝也往那个方向走，忘了电影圈的规矩。
栾姝吃完早餐便去剧组，观摩其他同事演戏。
讲完戏演员调整的休息时间，朱导似无意问栾姝：“不赶时间请假了，不是家里年前有事？”
栾姝知道剧组什么事都瞒不过导演，他近年虽不喜热闹名利场，却是沉浸影视圈几十年的老艺术家，人脉不是一点，她接到春晚邀请这点事瞒不过他。
朱导严厉，但也关爱后辈，会给予充分的指导，进剧组这些天栾姝受益匪浅，她也不愿隐瞒，笑说：“导演，我姥爷过生日我是真想回去，但若因为他老人家生日耽误了工作，我怕是得不偿失，不仅讨不了他喜欢还得挨骂，我姥爷呀跟您一样，一辈子爱岗敬业。其实，涛哥想给我提日程，也提了一句说是想让我抽点时间去参加春晚彩排，您慧眼如炬，什么都知道的。”
朱导对她的坦诚很是受用，真笑了，指着摄影说：“就这小姑娘家家甜甜模样，我就喜欢，她呀，专知道我的喜好，这样跟我讲话我还能说什么？”
摄影导演孟云红说：“是因为您够宠我们，这叫恃宠而骄。”
朱导笑了，栾姝赔笑，还去给他捶捶肩。
朱导受用了，“你呀，拒绝春晚邀请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是演员，还是以演技为主。导演多教我，能在剧组多呆一天都是我的福气。”栾姝是真心实意地感谢朱导。
朱导也听得出真诚，“做演员能耐得住寂寞很难，你能抗住诱惑很好。其实，你经纪人昨天跟我电话，我当时就拒绝他了。演员啊，也不能太没独立性，不能被经纪公司和流量裹挟。”
“导演提点的是，我一向也冷清惯了，今年这热闹我也不大适应。”栾姝知道朱导话中意思，她叹了口气，“不知道您有没有关注娱乐圈的那些热闹，我跟您讲，年初那会儿我跟张导走红毯，因为不适应热闹，太过紧张，我们闹了个乌龙，因此我被骂了一年！”
孟云红说：“我知道那事。她不仅被网暴，还得了个绿茶精的称号！好在因祸得福，也不知道小年轻们都怎么想的，居然把这骂人的话给扭成潮流了，说这是新鲜人设！粉丝反而越来越多了。”
栾姝讪笑，“孟导说的，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夸奖。”
“当他是夸你。”朱导算是为栾姝站台。
栾姝事后又找了黎声道歉。
“春晚邀约本就没打算去，倒不是故意隐瞒。”
黎声也是职场人，很有分寸，爽快接了栾姝的咖啡。
这事就这么过了。
栾姝给陶涛去了电话，坚定婉拒春晚的意见。
陶涛惋惜，“你今年上升势头好，流量越来越大，范之洲情况跟你差不多，奈何我带了两位菩萨，都高高在上不下凡尘，得了，我去得罪人，去‘婉拒’！”
栾姝这才知道范之洲也婉拒了。
抑郁了一上午跟他的那点别扭，便这样散开了，算是同病相怜。
栾姝端了冰美式给他，范之洲才拍了室外戏，穿着单薄的军衣，即便他火力壮也懂得够呛，被栾姝这么塞了一杯冰坨子，有点不知道作何表态。
栾姝后知后觉发现了问题，赶紧抢着跟他换了，“就记得你怕热，爱喝冷饮，忘了今天的室外环境。”
范之洲握着栾姝那杯热美式可暖了会儿手。
栾姝又想起来，“你别喝，我让高沐再给你买，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