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2 / 2)
把他桌上花瓶里早起新插的鲜花拿出,换上了绿枝。
多弗朗明哥不满看着,觉得他有必要让她再送他一次!
冲洗掉浑身血腥,询问得知她一直没出来过。懊悔是他昨夜折腾的太过了?她也不曾喊停。
推开门,室内没开灯,笼盖在暗色中。他一眼便发现还缩在床里的人儿。
只是,呼吸微弱似无。
“荆林林!”
开灯,掀开薄被,枕手而握的女人神情痛苦,面色惨白。
慌乱怒吼:“来人!医生!给我把医生叫来!”。
一时间,兵荒马乱。
输液瓶挂起,从城中各个角落赶来的医生支支吾吾,谁都不愿触他霉头。
“说话!我问你们她怎么了!”白刃划过,最近的一位身体瞬间四分五裂,喷洒的热血溅了周围人一脸。
剩余几人腿软的不像话,纷纷下跪磕头,“启…启禀国王大人,夫人是胎里带出的弱症,脏腑全都坏掉了,无药…无药可医。”
多弗朗明哥踩着污血而来,提起答话人脖颈,面色狰狞,“弱症?无药可医?谁和你说的!庸医!该死!”
“国…饶…”话没说完,就被捏碎颈椎,软塌塌摔落地面。
切割成块和眼珠凸起的尸体摆在面前,吓得其余人伏低身子,颤巍巍不敢回话。
“说!她醒不醒得过来,救不救的活!”
“多弗……”虚弱一声换,止消了他杀意。
他回身,从床中拥起她。人生中再次体会到了无法掌控的恐惧。
“荆林林,你不准死!”
“放过他们吧。”她哀哀求道。
他恨极了,他知道一定是她自己决定的。
“答应我不准死!”
林林手指滑过他绷紧的脸,摇了摇头。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威胁她:“你若敢死我便杀光全城的医生!”
女人闭上眼,“杀吧。”
“荆林林!”他握紧她肩膀,重的要掐进肉里。
女人蹙起眉头,不愿睁眼。
“滚!”对着房间众人喝道。
“呋呋呋呋呋呋…”多弗朗明哥松开她,癫狂起身,“我放过他们,那你放过我!荆林林,放过我!你可真狠呐!对自己狠,对我也狠,呋呋呋呋……”
转身望她,恨意从墨镜后喷射。
“多弗,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就解脱了。”
解脱?从他被带出玛利乔亚开始他就从未解脱过。母亲因病而亡,父亲他亲手所杀,亲弟弟也死在他枪下,现在,连她也要用死来要挟他!
“你解脱还是我解脱?你们都要逼我么!”
“不是逼,是想救赎,无能为力的救赎。”她拼力坐起,“你杀父,罗西南迪崩溃过,却从未放弃你。加入海军,卧底家族,泄露情报,他用他所能做的,拯救他的哥哥,唯一的亲哥哥。付出生命救下罗,他是在罗的身上看到你的影子。罗活下,他便会觉得,是救下小时候的哥哥了。他那么想救赎你,我也是。”
“罗西南迪,我懦弱,胆小,我熬不下去了,没有你,我熬不下去了。”呼唤出他的名字,心脏痛的不可抑制。
“救赎?我做错了什么需要你们救赎!无用的善良就是对了?只要我站到世界顶点,对错皆由我来定义!”
无心与他诡辩,就如罗西南迪说的,他是彻头彻尾的恶魔,她无可救药的喜欢上这样的他,也无可救药的深陷于矛盾之中。无解,便用死亡断开所有念想。
“抱歉,多弗朗明哥。”
抱住她滑下的身子,多弗朗明哥吻她的眼,舔她的唇,“不要死,活下来。”
***
黎明的光照拂她脸庞,脆弱绝望。多弗朗明哥紧贴着她,分辨她细微呼吸,看她一点点耗尽生命。
“多弗,天亮了吗?”器官的衰竭蔓延到眼睛,她睁眼,什么都看不见。
“亮了。”
“我还没告诉你吧。我想送你件礼物。”
“不要礼物,你活着。”
“去海岸,你会喜欢的。”
清晨的街道上,国王大人怀抱着女人,走向王城外。无人敢靠近,因为国王大人看上去如此悲伤。
她恳求系统给她些时间,把未交待的都说清楚。
“多弗,Baby—5像我妹妹一样,她不会拒绝别人,我怕她会被骗。你可要看好她呀!”
“德林杰还小,尤其爱挑衅,这样很容易挨打的。他一点也不强。”
“赛尼奥尔的妻子,你多请些医生整治,说不定能好呢。”
“乔拉的审美太糟糕了,你帮我告诉她。”
“……”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直到最后听到海浪声响,朝那方转过头,“还有罗,十年内不要杀他。”
他停下,等了很久,“你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多弗,我不想回来,不想喜欢你了。”
她好像听到了“嘎嘎”的鸟叫声,嘴角绽放出笑容。
“你看,你看,你的礼物来了。”
岸边停靠的船落下升降板,大团红色云彩被赶下。火烈鸟群昂着脖颈,迈开大步,或飞或跑,海滩上不一会儿聚集出燃烧的粉色。
耳朵似乎也衰竭了,她的世界逐渐寂静。
“喜欢吗?你去,你站过去,给我瞧瞧嘛。”
听不到男人回应,她推了推他。
多弗朗明哥将她放坐在岸边礁石上,走向火烈鸟群。
“哎,多弗!”骤然失去他温度,她不舍唤了声。
男人走回他身边,“怎么了?”
她仰头,“你亲亲我好吗?”
熟悉的气息覆下,唇舌温柔相贴,一吻深长。
所有执念清空,她挥挥手,“好了,你去吧。”
触感紧接着消失,耳中开始离开倒计时,身体仿佛轻盈的像泡沫,随风吹散。她想象着他站入火烈鸟群的模样,挽着笑倒下。
不见了,凶残的火烈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