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险(2)(1 / 2)
化险(2)
“若他被钦点为了状元, 他便可来宫中寻我,”越说越为欢喜,清漪转眸看向她, 满目期待地续道,“他说此番, 也算是结交了个宫中的友人。”
姜慕微听得身旁之人雀跃地说着, 轻而一笑,示意着马车夫起轿回宫:“看你这心满意足的样子, 今晚应是要做美梦了。”
似又细想了一番,清漪苦恼地晃了晃脑袋, 语调却是比方才轻了微许:“姐姐,此事可不能让娘亲知晓, 我怕她暗自担忧。”
倒是未瞧出, 平日里喜爱玩闹的清漪,此刻竟是在为母妃着想。见清漪像是做错事的孩童般低垂着眸光, 姜慕微不觉扑哧地笑出了声:“不用你说, 我也是知晓的。”
自从送别了周元景与其先生颜谕后,她总觉着自己有些心不在焉, 就好似原本波涛汹涌的日子在瞬息间平静了下来, 平静得有些不为真实。
她与往常一般, 闲暇之时便陪着母妃去后院赏花,偶尔也会瞧着清漪前来,与她倾诉着对那顾公子所隐的爱慕之心。
就这般过了十日半月载, 而她派去打听淮陵战况的语昔却仍然摇着头,一切还是杳无音信。
她甚至有些疑虑, 兴许自陛下赐婚那日起,她便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如今梦醒了,悉数回归到了原点。兴许这些日子以来,她所经历的,仅是一场睡梦罢了。
她若有困惑jsg,直至那一日的清晨,语昔匆匆忙地走入寝殿,霎那间打破了这十几日所念及的,她所有凌乱的思绪。
“公主,方才淮陵来报。”见公主正闲适地饮着茶,听闻此言,微举着茶盏的手顿然滞了住,语昔在其面前站定,如实禀报着。
“此战大获全胜,羌楮已溃不成军,辙乱旗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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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慕微猛地放下茶盏,不觉地起了身,依旧平静地望着语昔,眸中却闪过一瞬的心安之色。
“只是……”迟疑了片刻,语昔竟是躲闪着目光,从未见公主如此在意过前方战况,她深知公主在意的,是那周小将军与颜大人的安危。
原本眸中透出的喜悦顺势而散,姜慕微预感不详,脱口问道:“只是如何?”
语昔凝神瞧了瞧四周,缓步上前,语调转轻地小声道:“只是在归城的途中,我方兵马惨遭敌军埋伏,伤亡犹未可知。”
“但据消息言,周将军与颜大人……”顿了一瞬时,语昔微蹙着眉,又续言道,“伤势尤为惨重……”
还未等语毕,一声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寝殿的寂静,语昔慌忙擡眸,见那茶盏被打翻在地,向来沉稳的公主似是不可置信般听着来报的消息。
近来之日,心绪总是颇不宁静,而她也终于明了症结所在何处,姜慕微发愣了好一阵子,才垂眸看向她方才不小心打落的茶盏。
她让语昔退了去,独自一人在寝宫内,怅然若失了许久。
在她背后支撑着的两座靠山皆是危在旦夕,她不能置若罔闻,若是她的依靠在顷刻间崩塌,她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这般想着,她缓缓擡手将玉簪取下,望着眼前雪亮剔透的发簪,晃神了片晌。
说出来兴许会被他人笑话,这却是她头一次收得他人这般贵重的赠予之物。
曾经周元景几次三番地言说要赠她首饰,她皆是婉拒了去。而她并不是不喜如此,只是不想让这般示好成为她的依赖,只是不想这般轻易地接受他人的施舍。
可她怎地也回想不起,当时是如何心安理得地收了此物,而她如今却依是爱不释手。
她看着自己紧握玉簪的手略显轻微地颤抖着,合了合眼,又再而睁开了双眸。
不断劝说着自己,若是靠山倒了,她将会在这深宫之中回归于漂泊无依的日子,心想于此,姜慕微忙换了一身行装,绝不能让她亲手造就的一切……毁于一旦。
未与他人言说行踪,她独自坐上马车,奋不顾身地赶往淮陵。
据语昔所说,南祈兵马是在途中遭遇埋伏,而前往淮陵的宽敞之路只有一条,虽说路途遥远,也不知他们身在何处,她若沿途而去,定能找到踪迹。
她这一走,便走了两日,幸亏临走前带得干粮足够多,才支撑着她在这荒无人烟的山道上赶着路。
可她却未有心思去欣赏这沿途之景,仅是将目光投落在前方。她想让马车驶得更快一些,可马儿却是有些疲倦,行速比她预想的还要缓慢。
直至途径一片广袤的草原,她终是望见了不远处那为数不多的幄帐。
姜慕微不暇思索,快步行下马车,不顾心中思虑万千,忙向着那南祈驻军处行去。
待她走近了些,有将士注意到了她的身影,大步上前,面无神色地将她拦了住。
“颜大人在何处?”
她望着眼前万分谨慎的将士,正色般肃然问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