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1)(2 / 2)
“定然是知晓了,地牢内的那些狱卒,已被在下斩尽杀绝,”瞧其愠怒褪了些,他放下心来,肃然答着,“此番动静,又怎会不知。”
“那我们前去王府,岂不是自投罗网?”她不解其意。
清浅笑意染上眉梢,他擡手轻拂去女子发丝上的落叶:“这些无需公主思量,在下已将肃王府上下围困。”
姜慕微一诧,许久未见,此人仍然一同往日,仍然算无遗策,成算在心。
如此一来,忽觉无趣,她假意愤然,一扫兴致道:“你既是已围困,我们还搜查官银做什么……”
“让他们死得瞑目些。”
听得他冷肃而言,语调虽是极轻,她仍是感到一阵隐约的凉意。
“阿玉行事还是一如既往的狠绝,难怪这天下之人都惧怕阿玉,”言于此处,她莞尔一笑,“但本宫不怕。”
见怀中娇色虽面容清丽,却目光如炬,野心在深眸中熠熠生辉,他忽而开口,缓声扬言。
“公主尽可胆大妄为,在下会去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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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阿玉说的,本宫记着了。”得一人此般纵容,而此人却是独揽权势的当朝国师,她不由心生得意。
越过城郊一片山林,日衔山,山带雪,一处茅屋于嵯峨黛绿中隐现。
姜慕微一跃下马,郑重地行入茅屋,见那容颜憔悴的姑娘正担惊受怕地坐于院落内。
那姑娘瞧见其身后跟着一队兵马,声势浩荡,慌张地起了身。
“知宜姑娘,事不宜迟,请随我们前往,去那贾府将贾连昭私吞官银的罪行公诸于众,”她学着他的模样,凛声道着,“令夫泉下有知,也好安息了。”
“本宫乃长慕公主,这位是国师颜大人,”姜慕微滞了滞,之前瞒报了身份,这姑娘怕是一时难以置信,她又将语调转柔,“姑娘不必惊慌。”
知宜惊错而立,大惊失色般慌忙下跪,浑身颤抖不止:“多谢公主为民女做主!”
也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辆马车,姜慕微再次上马之时,见那知宜姑娘擡帘入了马车内,她不觉困惑,转眸瞥向身后面不改色之人。
“你方才不是……寻不到马车吗……”她烦闷嘀咕着,正欲下马,却发觉被他牢牢地禁锢了住。
挣脱未果,她只得作罢,听他淡然道:“刚巧在附近寻得。”
姜慕微明了自己被此人算计得彻底,故作嘲讽般轻笑:“连国师之言都不可信,这天下大抵是要完了。”
他遂而凝神,指顾从容般言道:“在下扰乱朝纲,罪大恶极,还给不了公主名分,公主可要思量清楚了。”
不明所以了几许,她忽而会意,他所言,是她方才在客栈内冒然表明心迹之事。
“本宫正思量着呢……”总是被他算计,她理应讨回来些才是,姜慕微转目一想,不甘示弱般言着,“那小王爷待本宫极好,本宫甚欢,招其为驸马,也未尝不可。”
兴许从未听闻她欲招驸马一事,颜谕不由一顿:“公主想招驸马?”
她避开眸光,正色答道:“本宫及笄已久,总不能一直不嫁。”
“这朝中如今在下说了算,在下回宫便迎娶公主,”恰逢此时,他轻巧地拉紧了缰绳,马匹停了下,“公主可愿?”
“前边便是贾府!”知宜姑娘撩开帷帘,望向不远处的府邸。
作势望去,姜慕微浅笑着下了马,回眸莞尔:“颜大人是想做本宫的驸马,那本宫可要好好思虑才行。”
将调侃之言收住,她微拧着眉踏进贾府,见一膀大腰圆的男子跪于地面瑟瑟发抖,此人铜臭熏天,一瞧便是那贾连昭。
几名侍从随着知宜姑娘快步行入府邸搜查,其余的兵马已将贾府层层围住。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男子慌乱地磕着头,磕得头破血流,双目惊恐,不住地颤声道,“这些官银都是……都是知府许大人放在小的这儿的,说是……说是肃王之命。”
许是从未料及,当朝执掌朝政的颜大人会亲自来治他的罪,贾连昭浑身打着哆嗦,为求活命,将肃王与许大人一并供出。
“小的一介草民,哪敢违抗王爷,小的冤枉,”他颤抖地爬至这道凛色面前,却被一旁的侍从拖了去,“颜大人放过小的……小的给颜大人当牛做马……”
见知宜从账房走出,向她微然颔首,示意官银已然寻到,姜慕微冷哼一声,不愿再听其狡辩。
“贾连昭私藏官银,欺君罔上,罪不可赦,即刻押入大牢!”
“公主英明!颜大人英明!”望着贾连昭被扣押而去,知宜双眸一颤,忙跪地谢恩,“民女容宜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