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1 / 2)
潋滟
楚清漪才送走晏楚公子,封驰烈又来了。
“长姐,在吗?”封驰烈敲门问。
楚清漪坐在桌子前,扶着额头:“在,进来吧。”
冀北把封驰烈擡进屋,封驰烈硬要自己滚,不让冀北推,犟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怎么不让冀北推?”楚清漪走到他身后,将人推到了桌边。
封驰烈擦了擦粘了灰的手:“想试试自己可不可以。”
“你不可以。”楚清漪道:“你什么心思我看不出来,不就是怕我担心吗。以后你要是在瞎折腾我就管你叫封坚强,听见没有。”
话音落下,她对着封驰烈的脑壳赏了一巴掌,不重,但放眼整个荆国,赶在老虎头上撒野的也就只有她了。
封驰烈笑了笑,看桌子上还有不少剩菜,叫蓝月给他添了副碗筷:“看来长姐才回来不久,那我就陪长姐一起用个膳吧。”
“想蹭饭就直说。”楚清漪给封驰烈夹了他最喜欢吃的醉蟹:“我又不会赶你走。”
封驰烈点了点头,吃的很认真,但他的速度并不急,举手投足都透露着矜贵。
一顿饭吃完,楚清漪擦了擦嘴,揭穿封驰烈:“说吧,这么晚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封驰烈坐直坐正:“拓拔柔明天就到了,烦请长姐帮我接待,我实在不想面对她。”
“我已经安排下去了。”说起这事楚清漪就没好气:“你说你当初找谁做挡箭牌不好,偏偏找了祁国那个病秧子,这下好了,坑死你!”
封驰烈对这事确实始料未及,他为自己辩解:“谁曾想他会武功啊,我那年在荆国看见他时,他那身子骨瘦弱的跟半步入土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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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驰烈十几年前随楚清漪去过一次祁国,楚清漪当时代表荆国与祁国洽谈互市之事,而封驰烈对经商没兴趣,听的昏昏欲睡,于是他得到谈鸿运的准许之后,就自己一人在祁国王宫转了起来。
他转着转着就转去了膳房,正巧碰到膳房的管事的厨子在骂人。
厨子骂的是一个极其瘦弱的小男孩,他身上的衣服,洗了穿穿了洗,好几处都打着难看补丁。
“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又来我这偷吃的!”厨子拿了一个硬掉的馒头,扔在了小男孩的面前:“饿了就直说,我又不是不给你,拿了快滚!”
小男孩把馒头拿了起来,伸手举到了厨子面前:“这个怎么吃!比石头都硬!”
“拿水泡一泡就能吃了,快滚,耽误贵人们用膳,你付得起责任吗。”厨子推了小男孩一把,他踉跄几步,眼看着就要墩在地上了。
十五六岁,正是心高气傲、正义感十足的年纪,封驰烈实在看不得这种仗势欺人的行径,他大步一夸,伸手扶住了小男孩,将人捞进了怀里。
小男孩看起来已经很瘦弱了,谁曾想抱在怀里的感觉更加瘦弱,就像是抱了一把骨头。
尽管如此,那副美人颜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哪怕眼前的小男孩看起来只有六七岁,可眸中的潋滟波光一直在莹莹闪烁。
——长大了绝对是个祸国妖男。
封驰烈把人紧紧的护在怀里,一脚踹开了厨房的门。
厨子闻声,举着手里的菜刀对着他:“你谁啊,竟然敢在祁国王宫撒野,是不是嫌命长!不想死就快点滚,听见没有!”
封驰烈亮出了代表楚清漪身份的玉牌:“真没想到,一个厨子竟然都这么威风,动不动就叫来客滚。”
厨子不认得封驰烈、也不认得玉牌,但能看出来这玉牌的主人来头不小。
此玉牌由上好的和田玉制成,四周以金丝为线勾勒花纹,而那刻字的工艺也是相当精益,绝飞普通人能持有。
“大人误会了。”厨子的额头瞬间大汗淋漓:“大人心量大,奴才粗鄙不堪,大人还是不要和奴才计较了,因为这事儿,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当。”
“你知道自己粗鄙不堪就好。”封驰烈收了玉牌:“有吃的没,我饿了。”
“有有有,自然是有的。”厨子擦了擦汗,道:“大人想吃什么,奴才为您装。”
“我要求不高。”封驰烈想了想,说:“你就装个满汉全席吧,不要多,每个菜装一点就够。”
满汉全席叫要求不高,那什么叫要求高?
但为了脖子上这颗脑袋,厨子颤颤巍巍:“大人,满汉全席可能有点困难,有的食材现在没有,要不奴才给您装个十全十美?”
封驰烈摸了摸怀中少年的背脊,这小身板,吃满汉全席肯定确实有点困难,他点了点头:“那就十全十美吧,你快点装。”
厨子招呼手底下的人迅速行动,不一会十全十美就装好了,整整两个食盒都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