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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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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温故有点伤感,他觉得今天的宋海司话比平时多很多,是不是因为他也很伤感呢?

他耐心地跟他这个污染物诉说着过去,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对死去的人类守护者的敬重。

几分钟后,张尧带着几个人赶来,对着眼前的惨烈情景吐出一连串的“卧槽”。

十几分钟后,军方来人。

双方共同取证留存,他们确认死亡士兵的身份。

完整或不完整的尸体都被规整地摆放在担架上,再被盖上象征荣誉的暗金旗帜,他们的制服也都被叠好,放在他们的头骨旁边。

少将真诚地说:“感谢您,总巡查!”

宋海司示意没什么,问:“什么时候的事?”

“您知道光龙小队吧?”

“听说过,战无不胜的军队传奇。”宋海司了解地点了下头,“是他们?”

“是,他们曾经被誉为泰川的希望。”少将叹了口气,“三十二年前的事了,据军方内部记载,他们在野外清理掉了十几只聚居的污染物,回R城的路上发出过求援信号,当时军方从R城派出支援部队,但半路突然遭遇污染潮,进行了一场恶战,而光龙小队也彻底失联,没想到……”

宋海司瞥了不远处地上早已干涸的血迹一眼:“污染物遗骸我们带走封存,其他交给你们。”

说着,对少将伸出右手。

少将愣了一下,受宠若惊地伸出手跟他握在一起:“再次感谢您!”

担架一个接一个从温故身旁经过,连成一条金色长龙,从不见天日的地底向着光明缓慢移动。

污染物的骨头被巡查员按照规定一一封存,一切都结束后,时间已经很晚了。

穿着白色防护服的研究所工作人员还在寻找卵,对照着仪器上显示的污染波动,恨不得拿放大镜怼在地上。

宋海司留下一部分巡查员继续帮忙,另一部分撤出现场——他们的巡查工作还得正常进行,最近城里也不太平。

他们从排污通道里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满天的繁星。

今天天气不错,天上没有一丝云彩。

顺着绳梯爬到堤坝上,张尧摘下防毒面具,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我靠,可闷死我了!”

他羡慕地看着温故:“真厉害,一点都不怕臭。”

温故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张尧笑嘻嘻地靠近他,突然脸色一变,差点把防毒面具又扣回去。

他捂着鼻子,又忍不住凑近闻了闻:“好家伙,腌入味了你都!”

温故大惊,连忙擡起袖子闻啊闻,可什么也没闻到:“有吗?”

他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哭丧着脸:“我好像闻不到味道了……”

不会吧?他的烤肉,他的槐花,他的小蛋糕……

张尧也慌了,摸摸他的头发,语无伦次地安慰:“别急别急,可能是暂时的!咱们回家洗个澡,洗的香喷喷的,再睡一觉,明天就好了!乖啊——”

宋海司摘下防毒面具,连同脏了的手套交给一名下属,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橘子糖,剥开糖纸,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

接着,他又掏出一颗,塞进温故嘴里。

“吃得出味道吗?”

嘴唇被冰凉的指尖碰到,温故不自觉抿了抿唇,口腔里传来的酸和甜让他瞬间分泌出大量口水。

他用舌尖拨弄着滑溜溜的糖块,把好吃的味道咽下去,点头:“有的。”

宋海司:“那走吧。”

他从下属手里接过自己的车钥匙,走出几步,发现温故没有跟上的意思,回头问:“怎么不走?”

温故指指张尧的车:“我的扫帚在那辆车里,我还得去打扫街道。”

宋海司问:“你确定要去吗?”

温故认真算了算,确定:“我只有三天时间。”

宋海司:“有人会到城管所投诉你污染城区空气。”

温故:“……”

宋海司:“想扫随你,也可以先去我家洗澡。”

温故:“……”

他求助地看向张尧,张尧连忙说:“总巡查,去我家就行,不……”

宋海司冷冷扫了他一眼,他顿时卡壳,杀鸡的既视感又来了。

“……用麻烦您……哦!”反应慢半拍,话已经秃噜出来了,他只好用力一拍脑袋,疯狂找补,“对了!我这周的洗澡次数用完了!那还是得麻烦您啊,总巡查!”

宋海司:“不麻烦,应该的。”

温故惊讶:“啊?之前明明说好的……”

张尧:“对不起!大哥!我记错了!”

温故:“哦。”

他暗自埋怨张尧这家伙不靠谱。

虽然经过昨晚的事,他觉得去宋海司家有点别扭,但洗澡的欲望还是战胜了一切,他真诚地说:“谢谢!”

-

三区是居住人口最多,也人员构成最庞杂的一个区,宋海司的家就在三区一栋普普通通的居民楼里。

巡查处作为泰川的一道有力屏障,统治区不吝给予他最高待遇,然而,他还是选择了这里,理由很简单:因为离巡查处近。

宋海司的家里简洁干净,跟巡查处的制服一样,以灰色为主要基调,也像是他这个人,冷漠,不近人情。

温故站在门前,挪了一下脚就停住了,鞋子又湿又泥泞,而屋内的灰黑色大理石地面一尘不染,能当镜子照。

宋海司脱掉长外套拿在手里,里面的衬衫袖子还挽着,露出线条紧致的手臂。

“怎么了?”

温故踌躇地问:“我臭吗?”

宋海司的唇角向上弯了弯:“臭。”

“啊,那我还是……”

“进来。”

温故就乖乖进去了,尽量迈大步子径直跨进浴室。

他问宋海司:“你洗吗?”

宋海司帮他找了条新毛巾:“你先。”

温故想到张尧在通讯时说过的话,礼貌地邀请:“要不,一起洗吧?”

宋海司的脸颊抽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远隔几个街区的张尧停好车,突然打了好几个喷嚏。

宋海司的拒绝意味明显,温故就识趣地闭上了嘴,开始解扣子,完全没觉得当着他的面脱衣服有什么不对。

宋海司觉得他某些方面的教育应该加强。

他姿态随意地斜倚在门边:“张尧没告诉你,隐私部位不能随便给别人看?”

温故脱下潮湿的制服衬衫丢到脚边,露出单薄的上半身和乖巧的小红豆,问:“什么是隐私部位?”

宋海司:“性丨器官。”

温故:“什么是性丨器官?”

宋海司:“……”

已经狂奔回到自己家脱光衣服打算洗白白的张尧又打了几个喷嚏。

等宋海司解释完,温故不满地咕哝:“我第一次脱光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宋海司:“……”

往事不堪回首。

看到宋海司瞬间沉下来的脸色,温故紧张到咬指甲,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突然指了指自己的小腹:“是不是,交丨配的那些……”

宋海司眼皮直跳:“……谁教你的?”

温故:“徐西霜。”

宋海司对这个名字没印象,问:“谁?”

温故认真介绍:“徐西霜,我在污染区的邻居,生物学家。”

宋海司想起他曾经提过这回事,生物学家的话,把一个未经世事的污染物带歪可太轻松、也太正常了。

他的脸色好看了些,问:“需要帮你浇水吗?”

温故伸出曾经断掉的那半边翅膀,只有短短的几根藤蔓,迷你版。

他自豪地晃了晃它们:“我自己可以的,已经长出来不少啦!”

“嗯。”宋海司挪开目光,转身关门,“干净衣服放在外面。”

温顾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浑身的黏腻感消失了,整个人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身体软绵绵的。

一边感叹热水可真好,一边套上宽松的T恤和长裤,用手抹掉浴室镜子上的水汽,仔细照起来。

脸上留下了一道细细的伤疤,伤口被水泡得发白,而周围呈暗红色,最可气的是,一侧头发明显缺了一块。

好心情少了一半。

他走出浴室,看到宋海司正坐在桌边吃东西。

他慢慢喝着土豆汤,看到温故出来,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那边已经盛好了一碗,还在冒热气。

在他的注视下,温故端端正正坐到椅子上,拿起勺子,很有仪式感地吸了吸鼻子。

闻了个寂寞。

他庆幸味觉没跟着一起消失,闷头喝了一口,那一半好心情又回来了。

很淡的甜味完美跟土豆的原味融合在一起,很好喝。

“汤里加了冰糖吗?”他对吃的东西一贯记得牢,昨晚奚风光的玉米饼里就加了冰糖。

“嗯。”宋海司喝掉最后一口汤,走向浴室,“锅里还有,吃完自己添。”

温故幸福地眯起眼睛:“好!”

吃完饭,他主动洗碗。

他警告自己一定不能打碎任何一个,因为看起来宋海司就只有这两个碗。

有点可怜。

无论是自己房子的原主人傅澄澄还是奚风光,都有很多餐具,可宋海司就只有一个盘子和两个碗,他肯定组织不起一场像样的聚餐。

温故小心翼翼把两个碗跟盘子放到一起,又刷好了锅,不知道锅应该放在什么地方,只好一个个打开橱柜。

有的里面放着食材,有的干脆是空的,温故找着找着,就翻到了一柜子花花绿绿的糖果。

它们被一包包整齐放在格子里,各种口味都有。

温故眼巴巴看着,回忆起刚才宋海司塞进他嘴里的那颗糖,那股酸酸甜甜的味道,让他光想想都觉得想要流口水。

人类的食物可真丰富!

“想吃就吃。”宋海司的声音从浴室方向传出来。

浴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打开,他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来。

刚刚洗过澡的宋海司脸上比平时多了几分血色,一贯梳理得一丝不茍的发丝凌乱地贴在鬓边,让他看起来不那么让人不敢直视了。

看到他的刹那,温故的眼睛亮起来,笑的几乎忘了自己是谁。

他诚心夸奖:“你真好看!”

朴实如他,想不出更华丽的语言来赞美宋海司,不凶的时候,宋海司就是他心底最完美的人类模板。

宋海司擦头发的手顿了顿,无奈极了。

“没人教过你,不要用‘好看’这个词形容男人?”

“我就是觉得好看啊,比如天上的彩虹,比如闪闪发光的蝴蝶,还有很多东西,都好看。”

宋海司一时竟无言以对。

“你……应该考虑其他人的感受,觉得好看不一定要说出来。”

“这也是人类社会的规则吗?”

“不,是最基本的尊重。”

“觉得好看不能说出来吗?”

“对我不行。”

“哦……”

温故暗自记住。

他找到了锅子的位置,把它放好,在关上橱柜前,他问:“你很喜欢吃糖?”

“嗯。”宋海司坐到刚刚的椅子上,又拉过一把椅子放到跟前,“过来坐,给伤口消毒。”

温故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两个小瓶子。

他觉得没什么必要,但还是过去坐了,把受伤的脸乖乖转向他。

宋海司用镊子从瓶子里掏出一个消毒棉球,轻轻擦拭他脸上的伤,目光却忍不住从他长长的睫毛和鼻梁的旧伤疤上扫过,最终盯住他由于屏息而微张的唇。

这小家伙似乎意识不到,其实他自己才是更好看的那个。

“鼻梁的疤怎么弄的?”

“用匕首给我妈妈刻墓碑,不小心划到了自己的脸。”他有点遗憾,上次污染潮进攻巡查处的车队时,那把陪伴了他十几年的匕首被保管它的巡查员给弄丢了。

宋海司仔细观察,并没从他脸上发现难过的神情。

“你妈妈去世了?”

“是啊,十几年了,我很想她。”

温故的语气里不带多少思念之情,却让宋海司感觉到一种另类的窒息,就换了话题。

“你这几次的表现很不错,明天开始跟张尧他们一起开始正式工作。”

“真的可以吗?”温故很高兴,他终于不再是编外人员了,“啊,不行,要三天后,我还要打扫街道……”

突然沮丧。

宋海司笑了一下:“明天我跟城管所说一下,先攒着。”

温故高兴得眼睛发亮:“还可以攒着?那我明天去巡查处报到!”

看着他那股兴奋劲儿,宋海司泼冷水:“别高兴太早,以后再犯错,加倍惩罚。”

温故学着其他巡查员的样子,腰背用力挺直:“是!”

简单地消完毒,又给他贴了片纱布,宋海司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了,去睡吧。”

“睡?”温故愣愣地看向卧室里,那里有张不算宽的双人床。

他本来没打算留宿,但稍稍考虑了一会儿,突然笑着答应了,开开心心跑进卧室,扑腾着上床。

甚至从床的这一边滚到了另一边。

宋海司不指望自己能百分之百理解污染物的思想,他只是觉得他们今天都很累,象征性地挽留一下,他这么高兴倒是让他有点不安。

他警惕地走进卧室,发现温故已经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还不忘给他留出一半的位置。

他停了片刻,还是额外从柜子里拿出一条薄毯子,躺在他身边。

灯被随手关掉,黑暗中,温故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好像某种潜伏在黑暗中的小兽。

宋海司闭上眼睛,从平躺改成侧躺,把后背留给他,可他还是能明显感觉到身后的注视,小兽仿佛变成了虎视眈眈的大型猛兽。

他不打算理他,想不到,他却主动叫他的名字:“宋海司。”

“嗯?”宋海司含糊地答应了一声。

温故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困倦:“我们这样是上床了吗?”

同样困倦的宋海司顿感精神:“什么?”

温故:“瞿盛说,上床就是确定情侣关系,我们现在是情侣了吗?”

宋海司:“……不是,说过了,想都别想。”

正趴在巡查处值班室打盹的瞿盛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惶恐地看向四周,撞鬼了似的。

宋海司都懒得发火了。

转头,就看到温故的眼底倒映着两点窗外照进来的路灯光,宛如两簇跳动的火苗。

他问出一整天都压在心头的疑惑:“为什么想跟我做情侣?”

温故的身子往前探了探:“我想问你一些事,又怕你不告诉我,如果我们是情侣你就会告诉我。”

“你可以试试。”宋海司哭笑不得,眼底透着淡淡的笑意,“问吧,也许不用成为情侣,我也可以告诉你。”

“哦……那我想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东西,跟手差不多大,上面刻着蒲公英,里面有好厉害的能量。”

宋海司的目光瞬间冷下来,像是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温故瑟缩了一下:“你不想告诉我是吗?”

“你为什么想知道?”他皱紧眉头,“你又是怎么知道它的?”

“那是我妈妈的东西,她想找回来,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找回来……”温故带着淡淡的恳求意味,“它在你这里的话,能不能还给我?我想埋在她的坟墓里,她到死还念叨着它。”

他母亲的东西?

巨大的震惊让宋海司出现了几秒钟的空白,但被夜色很好地掩盖住了,他表面没动声色看了他一会儿,稍稍缓和了语气:“当年,是我父亲建起的‘墙’,他已经过世了,我不知道你想找的东西是什么。”

“是吗……”温故很失望。

宋海司严肃的声音对他来说却仿佛是最轻柔的催眠曲,这会儿他彻底撑不住了,一边咕哝着“真遗憾”、“我又让妈妈失望了”,一边慢慢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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