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心（1 / 2）

换心

达利在一片黑暗中行走，路上没有一个人相伴。

空旷的黑暗里只有他的脚步声在一点点回荡。

他茫然至极，只觉心里空空如也，除了一直徘徊在这里，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没有人会需要他，也没有人会再记得他。

有个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跟着他，达利注意到了，但他并没有心情回去查看是谁，直到那人忍不住现身出来来到达利面前，可达利连擡眼看他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灵魂变得很重很重，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迷失在这一片迷雾里。

“你要一辈子都困在这里吗？”寂静的空间里那个人声音平静地说。

达利没有理他，一直埋头走着，片刻后又听那人说：“这样也好，反正你什么都没有了。”

达利顿住，回头去看他，空洞的双眼装不下任何人。

光明神擡眼看他，他几乎是这片地界里唯一的光了，他目光沉静，看着达利的目光似包容一切：“我说得不对吗？”

光明神往前前行几步，飘到了达利面前：“你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失去了属于自己的朋友，失去了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猫头鹰，到了最后，连你的爱人也一起失去了。”

光明神漠然地看着他：“你感到彷徨无措，自暴自弃，你把自己困在这里，困在这个没有一个人能到达的地方，你想就这么杀死你自己。”

达利终于有了动作，他擡眼看他：“你来…要问我什么……”他还记得曾经离开神起之地时他说的话，他说等达利死去要来这里问他一个问题，他以为现在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光明神看了他很久突然笑了一声，看着达利道：“现在的你，我问什么还有意义吗？”

达利疲惫地敛下眼神：“抱歉，让你失望了。”

光明神叹息一声，伸手抚摸达利的脸颊：“我不想看到你这幅样子，以前的你杀伐果决，如今……变成这样…是我对不起你。”

达利早已不再恨他：“无论是人还是神，总归是要死的，不过是早死或是晚死的差别。”

光明神看着他微微摇头，他上去抱住了达利，长卷的金色发丝有一些散落在达利的脖颈间，他的手像是温暖的太阳，一点点地抚平达利身上满身的阴霾：“你是我创造出来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就这么离去呢？”

达利空洞地看着前方，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和动作有丝毫改变，他麻木地说：“没什么要紧的……抛弃我的，也不止你一个。”

光明神身体顿了片刻，一会后他将额头轻轻抵在达利额上，他离得很近，是达利成年以后以及被他抛弃之后很久都没有过的距离，达利几乎都能感受到他呼出来的温暖气息，明明全身都是阳光，可他的眼睛却好像淌着悲伤的河：“是父神的错，是父神没保护好你。”

达利没有说话，他无法理解，面无表情什么反应都没有。

光明神陪了他一会后道：“你要想就这么结束生命，如果这是你自己想要的选择，我会送你最后一程，可你真的能放下吗？真的不会后悔吗？”

达利仍旧没有任何动作，空洞得像个任人摆布的娃娃。

光明神继续道：“你明明自己亲眼去看过这个世界的结局，就拿你…不，就拿哈利·波特来说吧，最初的故事里他没有死去完全是因为当时的世界还未分崩离析，且光明的力量隐隐胜过了黑暗，才最终获得拯救。”

“可如今的世界不是这样，世界经历过破碎和重组，本来任由其自己发展是能慢慢修复的，可黑暗神的到来又将它变得破碎不堪，他把这个世界捅成了塞子，四处都有从黑暗中爬出来的怪物去吞噬人类，你最敬爱的斯内普教授这次仍会死，你最放心不下的哈利这次也会死。”

“这个世界是没有侥幸的，它不会再有第二次的重生，你要就这么抛下他们，自己一个人逃走吗？”

达利的目光有了些松动，光明神继续道：“你要…想清楚了。”

达利看向光明神，不解地歪了歪头：“可是我…已经死了。”他空洞且茫然地做着抚摸自己胸口的动作，里面藏着的那半颗心此时已经变得灰败枯萎，他感受不到来自它的跳动和生机，他感受不到任何情绪，他就像一个发条老化的机器，找不到出路。

光明神握住他的手，像是在哄他一样的语气：“父神可以为你重新造一颗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