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殿下看到了他想看的红枫(2 / 2)
哼,她比以前精了,山不来,她就去找山!
殊不知红绡是冒着巨大的风险给她放水的。
这厢君凌正在会见椽悟。
“这事真没办法?”
颜曦染隔墙偷听,那些暗卫都只能当做看不到。
“西越太子可能并非常人,老衲感知着,他好像本就该在冥界!”
颜曦染一时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总之就不是正常的情况。
而且还说西越太子,那不就是呼延吗?
于是她便听得更加专注。
“从何处来,回何处去,是这意思?”他早在她来时便察觉到,问得十分隐晦。
“没错,所以老衲就是给你们打开冥界的门,也不能将他带回来!”他虽然不是很确定,但西越太子的身份,不简单。
颜曦染听到这些,若是再猜不出来是什么情况,便也不配走到今日。
她急急地推开殿门,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向里面的紫衣男子。
“君凌,什么冥界?什么西越太子?你们在说什么?”她想从他口中亲自确认。
“呼延他……昨日过世了。”本就不可能瞒着她太久,早些知道,或许更好。
他牵起她的小手握在掌心,想给她带来些平静。
“好好的人,怎么会……”她眼眶泛红,嘴角抑不住往下抿。
她还没履行约定和他一起到西越的枫林赏红枫,还未让他给孩子当干爹。
她甚至还没……跟他道歉!
他将僵在原地极力忍着不想哭的,已经呆滞的人儿带进怀里,大掌将她的头压向自己,另一只手在她背上轻拍。
一边示意所有人出去,给她留足够的空间。
她的身子在抖着,始终不发一言。
“要去看看他么?”他没有说安慰的话,那样只会让她更难过。
感受到怀中之人点了点头,便吩咐流风准备车架。
“准备好之后,咱们马上出发,好不好?”他轻声道。
“好……”她哽咽地应了声。
“虽然呼延让朕替他保守秘密,但,朕不想瞒你。岛沉的那一日,你晕倒之后被发现中了夕阳红,无解,呼延便以身换血,将你的毒转到了自己身上。之后回到了西越,没有用上月泉,错过了最佳的时间。”他没有说出详细的,怕她受不住。
“呜……”颜曦染在他怀里哭出了声,哭了许久,没有再说话。
他一直轻抚着给她安慰和依靠,直到流风过来回禀,已经一切就绪。
颜曦染这才吸了吸鼻子,从他怀里出来,脸上都哭红了。
“走,我带你去看他,他见了你,必定会很高兴。”他给她擦了擦脸。
“嗯!”她依赖地主动与他十指相扣。
出行前,她还带上了给呼延诀准备的莲花灯盏,上面的血迹没有办法弄干净,但是她已经没有心情再另做了。
因为她怀着身孕,不宜骑马,路上风霜大,君凌也不舍得用轻功一路飞过去,只能坐马车。
中途还下了一场大雪,阻碍了行进。
最终去到枫林时,已经是七日后。
西越传来的消息,说是呼延诀最后是在枫林走的,也葬在了枫林。
颜曦染知道,那是呼延诀最喜欢的地方,他曾经说过,要和她一起来。
才下马车,便见到了一身素白的玉晗烟和长生,他们在那里守着,见到她和君凌,都忍着伤痛行了礼。
颜曦染看着立着的墓碑,上书:呼延玦之墓。
用回了原来的玦。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她轻念出声。
昔日一句,一语成谶。
已经没有心绪去探,为何改的字,哪个才是原来。
所以不知,那是他皇外公找算命先生说,那个字,克他,才改的。
她靠君凌扶着,慢慢走近呼延诀长眠的位置,地上的积雪被暖阳消融,也变干了,她便就这样坐下来,开始跟呼延诀说起了话。
都是些与他相处的时光。
“呼延,对不起……那日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兄弟!”如果可以,她想回到过去,阻止自己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殿下没有怪您,他走的时候,是笑着的。”玉晗烟在一边解释道。
虽然她心中是怨过颜曦染的,但很快就消散,那是呼延诀的决定,他不会想看到她胡乱将责任推到他人身上。
只要是呼延诀喜欢的,她也会跟着去喜欢。
“他可有什么话留给我?”颜曦染木木地问出声。
“并无,但,殿下给您留了幅画。”玉晗烟将那幅画拿出来。
画上的男子女子,俨然一对璧人,只是那几滴血迹,红得更胜婚服。
颜曦染接过那画,原本就止不住的眼泪,愈发涟涟。
“殿下他……看到了他想看的红枫。”玉晗烟补充了一句。
只是没见到想见之人。
颜曦染没有再与玉晗烟说话,她重新看向那红衣男子最后栖身之处,强行扯出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意。
“呼延,谢谢你,下一世,我们要继续当好兄弟!”说到这儿,她嘴角再也无法支撑那弧度,掩面痛哭。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红衣男子,在夕阳下,永远沉睡在了,他最喜欢的枫林中。
再也唤不醒。
不知道哭了多久,腿脚都麻了,最后差点还晕了过去,胎气也动了些许。
君凌将她抱上马车,一直抱着她。
“回去之后,我们把画挂起来。”他亦不好受,唯一能做的,便是这个。
“……好!”颜曦染木木地应了声,“往后的每一年,我们都来和呼延一起看红枫吧,好不好?”
那是她和他的约定,却再也无法实现了。
“好!”他应了声,只想安抚好她。
颜曦染许是哭累了,也没有多说什么,渐渐地就睡了过去。
呼延诀的后事了了,已经到了正月十五。
原本该团团圆圆的一日,谁也高兴不起来。
颜曦染那日刚来,在墓碑前说了许多话,她就坐在地上,即便有君凌给她护着,也沾了些寒气。
肚腹便也疼了一小段时间,这几日都得喝着药。
现各方势力涌动,她和君凌不适宜继续留在西越,十六的早晨便启程回北辰。
就在出城之际,秦建南也不知是作何想,竟然想趁机把他们困在西越,美其名曰相邀一聚。
“既然是美名,那恶人的手段可行不通。”君凌暗含深意。
颜曦染已经不再是初来乍到那样小白,自然知晓他的意思就是借着秦建南不好当恶人,高调地拒绝这所谓的“相邀”,完全不给面子的回了北辰。
应邀,与送羊入虎口无异,直接拒绝,也就给了秦建南发难的借口。
都会是秦建南想要的结果。
只是君凌和她都不是羊,而秦建南更不可能是虎。
“要变天了吗?”她窝在他怀里,心绪依旧有些低迷。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也是时候了。”他爱怜地拥着她,见斗篷有了丝缝隙,当即拢上。
生怕她冻着。
提及战事,他好看的眉微微一皱,目光落到她的肚子,大掌紧跟其上。
“接下来的数月,朕不一定能时刻陪在你身边。”他低沉凛冽的声线中掺了点懊悔,如果不是她从异界回来那日,他失了理智,也不至于会让她在这时怀着。
他少时读书那会儿,看过多少情爱造就英雄冢的史实,只觉得言过其实。
如今不由得他说,情不自禁的贪恋,让他逐渐理解。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好像一天不见你就怅然若失,但是我知道,所有的离别都是为了更好的重逢,而且有句话不是说什么,小别胜新婚嘛,只要你好好的,我和孩子就会好好的。”说实话,她也是一刻都不想与他分开。
但是他有他的抱负,她需要做的就是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