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来人,活捉东风女皇(2 / 2)
翻山越岭那会儿还是冒着危险前去的。
是日,东淮边境,二月二十六。
颜曦染奢侈了一回,将原本坐马车需要的四天多的路程折成了两日不到,动用了君凌的一些暗卫,直接用轻功把她擡轿子过去。
之前那货就带着她就这样干过,她也不是没有经验。
如果不是有孕在身,胎又不稳,她自己就可以运轻功或者御剑过去。
这般艰难的时候怀了,冥冥之中有定数。
江山,她要守着,子民,她必定会护着,胎儿,也势必稳住!
就在她刚抵达时,淮湘的的兵已经不给她准备的时间,兵临城下。
颜曦染原本是在后方做战略部署的,奈何赫连琰月亲自率军,士气上已经胜了。
且赫连琰月先前便是与东风国师齐名,对东风来说,是一场硬战。
前线不断传来兵败的讯息,颜曦染已然坐不住,当即换上了戎装,不管身边的人如何劝,都执意要上前线。
北辰和西越战事吃紧,她本不想打扰到他,急忙之下只给传了一封加急密函,至今还没有回信。
担心的事又多了一样。
东淮边境已经被淮湘占领,东风连失两座城池,所谓的前线,距离营帐不远,颜曦染只花了半天的时间便迎上了淮湘军队。
“赫连琰月,你出来!”她没有带任何一人,孤身骑着战马,在淮湘大军面前高声大喊。
临行前下了剂药,路上的颠簸尚且没有对胎儿造成影响。
还好已经三个多月。
可惜只有三个多月。
一路前来,血迹斑驳,尸横遍野,还有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口中都在怨她这个无能的女皇。
疮痍满目。
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天,昏暗中散着黄沙,还有铁锈的腥气。
“放肆!竟敢直呼吾皇的名讳!”言太尉率先喝道。
“赫连琰月,出来给我一个说法!”颜曦染没有理会言太尉。
“东风女皇,看清楚现在的形势,吾皇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尤其是东风还处于劣势!”
“闭嘴!我在问赫连琰月!”颜曦染冷冷地扫了言太尉一眼,“你出不出来?”
她至今仍旧无法相信,她和赫连琰月会兵戎相见,赫连琰月竟然会骗她。
颜曦染在君凌身边待久了,气场自是不必说,身份也还是摆在那儿,便没有人再多言。
一盏茶的时间,淮湘的营帐中传出了那道温润如玉的嗓音,却再也不似从前那般柔和。
“什么说法?女皇现在眼见的,难道还不够多?与其浪费时间在与朕作一些没有意义的交谈上,不如回去想想法子,怎么对抗淮湘大军。”赫连琰月依旧没有现身。
但起码对上了话。
“我来,不是想跟你扯那些什么战事!”战争比的是战术谋略,不是能够商谈的内容,也更不是来议和的,“为什么?为什么淮湘会和东风打上?”
其实道理大家都懂,一切的纷争缘由都是利益。
可她所认识的赫连琰月,不该是那样唯利是图,可以为了利益背弃情义之人。
“女皇还不懂吗?朕一开始就跟你说过,朕志在天下,与你交好,也是为了今天。你看,淮湘是不是胜得很简单?”赫连琰月轻笑了一声。
在颜曦染听来,无比的刺耳。
“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又或者是想让我最后得到些什么,当这个恶人来推着我走?”她极力在替他找理由,希望他只是在骗她。
“女皇想多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世间欠我的,我会一一拿回,这个目标,始终没有变过。夜色深了,女皇请回吧,之后还有不少战事,再不走,朕可要提前抓住东风的皇帝了。”赫连琰月依旧淡漠如水。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这些究竟你是不是你真心所为?”她不死心道。
从前相处的那些,若真是赫连琰月在演戏,那未免太过真实,让人无法找到破绽。
赫连琰月这般优秀,会有这个本事,可怎么也没有办法相信他是那样的人。
“看来女皇不信,来人,把纳兰卿带上来。”他吩咐道。
便立刻有人押着纳兰卿上前。
纳兰卿一身褴褛,眸中已经没有了光,像是被……
“卿卿!”颜曦染唤了一声,想确认是不是她。
纳兰卿擡头望向她,像是看到了救赎,扑腾着就要过来。
但是押着她的士兵踢了她一脚,还拽紧了她脖子上的链条,纳兰卿瞬间弱了下来。
以前的纳兰卿意气风发,绝对不是现在这副软弱得人人可欺的模样。
颜曦染也不管是否有诈,毕竟先前传来的信函,说是纳兰军全军覆没。
她飞身上前,想要将人从淮湘军那边抢回来。
可淮湘的军队也不是吃素的,多人对上颜曦染一人,纵然颜曦染炼了斩天诀,目前还怀着身孕,不占优势。
最后还是赫连琰月出来,一掌将她挥开。
如果不是痛感真切,她都要怀疑这是他的幻术,她先前不是没想过。
颜曦染不甘示弱,聚气凝神,朝赫连琰月那边攻去。
赫连琰月不再像以前病弱的状态,相反,他的招式蕴藏了强大的力量,只数招,便高下立见。
“你的身子好了?”颜曦染疑惑地问出口。
“朕既然骗了你的信任,自然不差装病装可怜这一件,你都不知道,为了骗过君凌,朕还自损过,不过所幸最终成了。”赫连琰月讥笑着,趁颜曦染不察,运足了力挥了一掌。
颜曦染反应过来的时候,勉强侧过了身,肩膀还是挨了一点掌风。
实打实的痛。
“女皇,看好了,朕从不开玩笑,情义是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你若是还想着用那些虚妄可笑的情义来跟朕讨要好处,朕勉为其难费点时间好好给你看清楚。”
赫连琰月闪身错开颜曦染,执起一柄剑,对着纳兰卿的脖颈斩去。
颜曦染当时正朝着反方向打去,没有看见赫连琰月那一刹的举动。
回头,只见那一身荼靡白的男子,长袖沾了几点鲜红,剑尖还有血滴落。
纳兰卿在地上躺着,一动不动,血水在不断蔓延。
“赫连琰月!”颜曦染瞪着眼嘶吼了一声。
她冲过去想要把纳兰卿带走,却依然被赫连琰月拦了下来。
“本来想拿来要挟你的,但朕发现,并不需要,你太过感情用事,淮湘,必定胜,看你可怜,朕决定做一回好人,让两方人马歇上一歇,十日后,朕,会带着铁骑,踏平你东风。”赫连琰月将剑随意丢弃在地上,一边吩咐人拿来新的外袍披上。
“其余的纳兰军在哪里?”她沉着脸问,已经把他后面那句话放一边,自然也就没有疑惑,为何会是十天之久。
既然纳兰卿活着,或许其他的士兵也没有死。
“他们是战俘,朕扣押了,等到最后一战的时候,看女皇有没有那个能耐吧。”赫连琰月像是恩赐一般说着。
颜曦染捏了捏拳,不欲再问,赫连琰月既然能下得了手,她再坚持,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她翻身上马,拔出佩剑,虚空对着赫连琰月挥了几剑,最后指向他。
“赫连琰月,现在不是你淮湘朝我东风进攻,而是我向你宣战。从今日起,便再也没有挚友相称!”她很难想象,那样美好的男子,竟然是装出来的。
赫连琰月身子一顿,才想着要说些什么,颜曦染就闪身冲了过来。
看着便是想要带走纳兰卿。
赫连琰月反应极快,一下便将她拦住。
“女皇,朕耐心有限,你若是再执意挑衅,别怪朕将你这送上门来的敌人先擒获!”赫连琰月转变了招式,现在是要把颜曦染捉拿的意思。
颜曦染试了多次,都没法将纳兰卿带走,而赫连琰月更是没有一点情分可言,掌风好几次擦过。
“来人,活捉东风女皇!”赫连琰月动了真格,同时让人把纳兰卿的尸首扔到山野喂狼。
一声令下之后,颜曦染便处于绝对的劣势。
不由得她选择,只能先离去,不忘憎恨地望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