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1 / 2)
京师
沈司打开卷宗看了几眼便递给后来的沈茹。沈茹笑了一声,听不出任何情绪:“山梦方才来信,说姜闻出事了。我就说嘛,禧乐那丫头怎么想起要找三年前的卷宗……”
沈茹身旁的沈忆推了推金丝框眼睛:“说起来白百日这孩子也是可怜,母亲是白家人,刚生下他便身亡了。本以为姜闻让白百日随母姓是因为姜闻与其母生前恩爱……哪曾想是厌恶这孩子,所以才不让他随自己姓。”
而沈识却严肃道:“梦境世界的占居所已经建好了,现实世界准备如何了?”
沈司最先回答她的话:“山梦今早同我说过了,已经准备好了。”
沈忆点头道:“寒哕疾在第七天才开始发作,这是因为邪念在第七天会进入梦境最深处,在第八天时会侵入梦主人体内。”
“梦主人死亡后,梦境便会破碎。而梦境又处于入梦阁上方,进入梦境世界时,会打开一道门,所以我们速度必须要快,不能让邪念去到梦境世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沈茹由不得叹口气:“入梦阁的成员因为有念力,因此没那么容易被邪念侵体,哪怕侵体了也能自行对付,毕竟这些邪念是经过花骨朵的琉璃瓶,力量没那么强……但普通人就不一样了。”
阴暗的屋内,没有一丝温度,暗淡的台灯只肯吐出几粒光斑,弱弱地打在墙上。
唯有呢喃情语,打破这本有的宁静。
林时序眼神哀愁,像是在祈求又像是在讨好:“林珏,我爱你……我好爱你。”
林时序指尖轻轻划过林珏的眼尾,接着在上面落下一吻。
指尖顺着脸颊来到嘴角边,她抹去林珏嘴角的鲜血,语气轻佻而又带着挑衅:“疼么?”
屋内静得只听到对方微弱的呼吸声,林时序用手掌捂住林珏的双眸,可沙哑的哭腔却掩盖不住她的悲伤:“林珏,你别喜欢我了,好吗?”
林珏爱抚地看她:“我爱你。”
我爱你……
林时序被他给逗笑了,“你是不是有病,居然说你爱我。”
林珏也随她轻笑:“那你就当我病入骨髓。”
她昂首道:“把琉璃瓶给我。”
林时序紧紧盯着他,但他却没有任何动作,林时序沮丧道:“你根本不爱我,你是在可怜我。”
她推开伤痕累累的林珏,起身居高临下盯着他:“你明明知道我们注定会分开,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喜欢我!为什么!为什么!”
“林珏,我恨你!”
堆积已久的情绪此时通通化为仇恨,泪水划过脸颊,也解不了她的苦恨。
“我宁愿忍受一辈子的单相恋,也不愿承受相思之苦。”
“他们利用我就算了,你又为什么要来救我……”
她在荆棘中努力找着出口,本以为希望遥遥无期,却看到了林珏提着一盏灯来到她眼前,他轻抹自己酝酿已经的苦楚,却告诉自己他只是一个过路人。
温执瑞看了眼前之景再瞧瞧程禧乐手中的地图,反复确认几遍后问道:“你确定你没走错?”
程禧乐自信不疑道:“肯定没错。”
温执瑞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指着不远处的高楼道:“你知道这个地方叫什么吗?”
程禧乐道:“皇宫。”
温执瑞揪起她的耳朵,无奈道:“你还知道这里是皇宫,你不是说轮世城在侧东坊吗?”
程禧乐撇开他的手,揉揉耳垂道:“轮世城确实在侧东坊,但它的入口在皇宫之中。”
穿过桃林,就能看到一座古香古色的小亭子,亭顶是由绿色的玻璃瓦组成,桃花与绿瓦相衬,形成一道美景。
凉亭里坐着一位姑娘,仔细一瞧,身上戴着用绿色羽毛装饰的凤冠,脚踏着绣有绚丽花纹的鞋子穿的姑娘。
她十指尖如笋,手里捧着本书,腕似白莲藕,轻靠在石桌上,容貌倒说不上是美艳绝伦,可气质却称得上是出尘脱俗,那柔润的嘴唇不停的呢喃细语书上的内容。
微风徐徐吹过,一个女子脚似踏风袭来,迎面吹来的风打乱了她的秀发,跑到姑娘的身边才停下,那位姑娘笑着打趣到:“月儿,你可是做了亏心事,跑这么快作甚?”
被称为月儿的女子口中带些喘气声说到:“公主,侯……侯爷回来了”
现在反倒是那位公主手里的书微微抖了抖,嘴里却不咸不淡道:“是吗,那太好了。”
月儿习以为常的继续往下说:“公主,你可不知道侯爷他从西北镇带回了一个小公子。”
馆陶公主放下手中的书扶着一旁的石柱站了起来,朝着石阶走去,旁边的月儿手疾眼快一把扶着公主的手并低声细语道:“公主不去看看侯爷?”
馆陶公主把手抽出来接着看着前面池塘里的荷花摇摇头,眼里却含着杂念:“侯爷他长大了,有些事我也不能管太多,和他靠太近难免会有人造谣生事。”
月儿看着她的公主思绪万千却看破不说破,馆陶公主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不过公主不喜参与朝政,便把公主府让给圣上嫡长女,而退隐居外。
嘴巴上却迎合道:“哎,您瞧瞧奴婢就是没有公主考虑周到,是奴婢的错。”
馆陶公主满意地笑笑不说话,眼神却暗了下来。
月儿跟在馆陶公主后面蹦蹦跳跳:“公主想吃什么啊,松子百合酥还是碧粳粥、糖蒸酥酪、桂花糖蒸栗糕、如意糕啊……”
声音离得越来越远。
薄暮冥冥,庭院里静静,可以听月色是怎么爬上屋檐,挂在空中,月光如浅黄的花瓣融于夜色中。
“踏踏踏……”一声声无处可寻的声音突然传遍了整个园林。
“臣来扰公主安歇了”只见桃花眼上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丝黑发中,黑发散在深绿色的官服,再加上高挺的鼻子,却不显得杀气腾腾,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扬着令人眩目的笑容。
坐在主厅的馆陶公主眼里看着手上玩弄的茶杯说:“顾元齐,我说过多少遍我这里不治病,你另寻他人吧。”
顾元齐却不以为然脚跨过几大步就坐在公主旁边的椅子上手抓着公主的手哀求道:“姑姑,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一定不会这么莽撞了。”
只见馆陶公主干净利落的甩开顾元齐的手:“顾元齐,我可以原谅你,看在你还是弱冠之年,但不代表我就该原谅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可是公主我也是在万不得已情况下才会这样做的,您放心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现在是萧家的天下,你刚在西北镇寻回当今圣上的孩子,你可知这其中利弊,如今那孩子才十六岁,先帝托付我如寻回四皇子便求我照顾到他及冠之后,你便把那孩子给我吧。”
顾元齐睫毛抖了抖:“公主,那孩子还是我照顾为好,毕竟刚刚从那么远的边塞到京城来,人生地不熟的。”
馆陶公主看了看顾元齐继续说:“知道为何我今日没有去侯府看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