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怒(1 / 2)
痴心怒
将碗筷洗完,再将庖屋打扫干净,陈枝已累得再无一丝力气。
透过窗,看到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心里也觉出一点微凉,可一想到阿鸢对她说的话,又觉一切也没什么。
只要阿鸢对她一片真心,她能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冬木跟那小丫鬟出去后,就再没回来,陈枝走出庖屋,见侯府依然灯火通明,照得亮如白昼,但她估计如今是子时了。
夜风寒意森森,林子里的夜枭一声声鸣叫,扰得人心头纷乱,她裹紧了衣衫直奔紫金院而去。
长廊和屋檐下挂满琉璃盏,将整个院落照得辉煌澄亮,陈枝正要进屋,却发现有两个小丫鬟守在门外,一看到她来,脸上都露出惊慌的神情,冲了上来。
“阿枝姐姐,小侯爷吩咐过,如今谁也不许进去!”
陈枝露出狐疑的神情:“小侯爷回府了?”
两个丫鬟点头,皱着眉看她:“阿枝姐姐,你今夜还是去凝香院歇息吧!”
陈枝心里更加困惑,阿鸢回来,怎会不许她进去?见面前这两人鬼鬼祟祟,不住地朝里间看上一眼,她心底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当下一惊:“房内除了小侯爷,可还有旁人?”
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答,可眉眼里的惶然已昭然若揭。
陈枝不由攥紧了双手,问道:“那里面的人,除了小侯爷,是不是冬木?”
“阿枝姐姐,您还是别问这么多了,反正,今晚说什么,也不会让您进去的……”
陈枝眼眸微凛,既是这般大费周章地拦着她,想必绝不可能是阿鸢下的命令,既是如此,那阿鸢他……
他如今很可能神志不清!
这个想法,令她浑身都颤栗,这必定又是程伯母跟冬木设下的计谋!
她这般想着,就再也无法冷静,猛地推开堵在面前的两个小丫鬟。
两个丫鬟没料到她看着柔柔弱弱,力气却不小,竟都猝不及防地往后退了几步。
“对,对不起!”
陈枝心中抱歉,却不肯拖延,擡起腿便往里间跑去,还未进去,就已嗅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带着陈年酿就的香,可是太醉了,熏得她眼睛都开始酸涩……
阿鸢他,今夜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灯火朦胧,只在四角处点了一盏晕黄的兽鸟宫灯,折纸花纹玻璃炕屏上,映出两个模糊暧昧的影子。
男子似是醉得厉害,倚靠在屏上,一动不动。
那女子则依偎在他身上,水蛇般的手臂缠了上去,正在解他的衣裳。
陈枝只觉浑身气血都在往头上涌,双手紧紧攥着,尖利的指尖陷进掌心,掐出一阵阵痛感。
她的脚步凝滞,心跳如雷,犹疑着,惶恐着,几乎不敢走进去,若阿鸢是清醒的……
不,不不不!阿鸢不可能负她,不会的!
她死死地咬着唇,眼里几乎逼出泪光,听见身后那两个丫鬟匆忙赶来的脚步,她再也没有犹豫,大踏步转进了屏风内。
屏风内的人一惊,擡起头惊惶地看过来,是冬木!
她身上仅穿着一件单薄的红肚兜和亵裤,露出光洁的肌肤,双手流连在许长弋雪白的中衣上,看到陈枝的那一瞬,她明显慌乱地往后退了,高声问道:“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陈枝只匆匆扫了她一眼,便将目光都放在许长弋身上。
他醉得不省人事,俊美的面庞在晕黄的灯光下,仍然能清楚地看到浓烈的红。
束带早已松了,中衣垮裤地披在身上,露出一小片劲实的麦色肌肤,青筋隐跳,似在蓄积着力量。
可是,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拒绝的神情,像是默许了身旁人的所作所为。
陈枝咬着唇,感到一阵窒息地难受,她定定看着冬木:“你出去!”
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可是却令冬木有些诧异。
是啊,陈枝自从进了侯府,一直以来都是柔顺的模样,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即便是丫鬟们当着她的面嘲讽,她也能做到听若未闻。
可是现在呢?
她涨红了脸,却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愤怒,眼底似乎也窜起一股猛烈的火,即将燃烧万物。她双拳攥紧了,目中露出锐利冰冷的神情,这是从未见过的陈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