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别离(1 / 2)
诀别离
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了,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阿鸢他……没有来吗?”
萧秀秀叹了口气:“阿枝姐姐,长弋哥哥传话来说,他要筹备与尚书府千金的婚事,所以不来。”
陈枝浑身酸软,又添了心痛,原来那纠缠的画面都只不过是她的梦境,可她却还抱着希望,以为是那个人来了……真是可笑。
她自嘲地勾起唇角:“也对,他如今定了亲……的确要好好筹备婚礼了……”
“阿枝姐姐,”萧秀秀忍不住义愤填膺,挥着拳头道:“长弋哥哥也太无情了!你不要为这种负心汉难过!”
春娘忍不住低咳一声,擡眸看了萧秀秀一眼,戏不可演得太过,否则就不可信了……
萧秀秀便赶忙噤了声,陈枝却丝毫没发现她们神色的古怪,只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问道:“他几时成亲?”
春娘道:“下月初五。”
如今已是八月二十,离下月初五也没几日了,可他却这般着急,好像生怕新娘会跑了般……
她在心中苦涩地问:阿鸢,才短短几日,你就这般爱那杨小姐了吗?
陈枝撑着身子下了榻,双腿酸软不已,只得扶了黄花梨木桌角,见那上面的酒菜竟不似初时模样,似乎少了许多,她眼中露出一丝亮光:“这酒菜……”
萧秀秀正待要答,春娘阻住她,笑道:“我们来时腹内饥饿,便动了几筷子。”
“原来如此。”
她双眸的神采黯淡下来,亏她以为是许长弋来了,可是……不对!
身体实在太不对劲了,那种真实的快感是不假的,而且……她悄悄撩开衣袖的一角,见那莹白的手臂上满是淤青的痕迹!
陈枝如遭雷劈!扶住桌角,久久没有动作,整个人仿佛一段僵硬的木头!
身上的痕迹,说明一定是有人来过房间!
那人若不是阿鸢,便是旁的登徒子!可她却连是身上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丢了清白!
泪水盈满了眼眶,陈枝死死咬着唇,极力压制自己的异样。
她不能让她们知道这件事,这般羞耻不堪,而又贻笑大方的事,只能徒增他人笑耳!
世上怎会有她这般愚笨的女子?老天爷为何要如此对她?
陈枝在心内哀号,感觉浑身的热气都在流失,一颗心变得如寒冰般冷如骨髓。
春娘见她伫立良久,不由开口唤她:“阿枝?阿枝?”
接连好几声,陈枝才从无边的震惊和惶恐中苏醒,强压下内心的绝望,她伸手抚着额头:“我没事……只是有些累,我想回太尉府休息。”
春娘和萧秀秀心里都松了口气,她们怕陈枝发现什么异样,从而问起关于许长弋的话题,若是泄露了机关,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那人交代。
见她只是称累,便去搀她:“酒馆下已备好了轿子,我们这就回府。”
陈枝无力地移动脚步,好几次险些摔跤,直到上了轿子,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才彻底席卷了她。
泪水似滚珠般,从眼角一颗一颗落下,她在心中用各种诅咒的话,骂死了那个无名的登徒子,可看着身上无法抹去的印记,她更恨的却是自己。
为什么要独自一人喝得醉醺醺?为什么要给人可乘之机?又为什么会将登徒子认作阿鸢?
这许许多多的问题,将她折磨得脸色苍白,整个人像是濒死一般,几乎要窒息了。
到了太尉府,她只称身子不舒服,飞快回到房中,避免与沈南星和卞丘月说话。
她现在看见他们这些人,都不知该要如何解释这一切,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吞,将所有的苦楚都一人吞下。
既然阿鸢要成亲,娶的还是别的女子,她如今也糊里糊涂就被人夺了清白,陈枝想想实在没意思得很,不如趁早离开京城这座伤心地罢了。
主意打定,养了两日,待身子恢复了气力,陈枝便决心离开了。
她也不愿跟沈南星等人告别,只留了封书信在桌上,便偷偷离了府,心里霎时涌来一阵钝痛。
陈枝不会武功,也不会骑马,所幸身上带了不少银钱,她便雇了马车当日便要离京。
只是当车夫问她要去何处时,她忍不住迟疑:是啊,去何处呢?
她是从锦城来的,可是如今,她还能回锦城吗?即便回了锦城,爹爹已经不在人世,那儿早已没有等她的人,她还回去做什么?
“去哪儿呢姑娘?”车马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