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2 / 2)
何钦言拉起小女友的手,挤出个笑,“有点棘手,是家中的一位长辈惹了官司,不过,我能处理的,放心好了。”
方衍一听是官司的事,心想方家确实爱莫能助了,她还记得前两年方家但凡遇到这种事,都是温家出面帮忙摆平的呢,“那要是要花钱打点的地方,你也别瞒我。”
何钦言轻笑着答应了。
两人手拉着手在花园里转了两圈,看见夜幕中的颂伯也在收拾修剪完花草的工具准备回去了,老人看见了牵手而过的情侣,还有几分不好意思,急着回避,惹得方徊暗笑不止。
何钦言紧紧握着方徊的手,尽管心里装着事,但他不希望把坏情绪带到这个马上就要做自己妻子的女孩面前。他私下里也是个话不多的人,方徊很尊重他,总是会给到他尽可能多的自由,尽管在爱侣关系里,身为男士的自己才应该是多去迁就对方的人,更何况,他还比方徊虚长七岁,现在倒更像个小孩子一样,被女友处处包容了。
方徊侧头看见男友在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意,也笑问,“笑什么嘛?”
“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在这里。”何钦言话里带笑。
方徊羞赧地低下了头去,她又怎么会忘记,第一次在这个花园里见何钦言的情形呢,好像,她就是在第一眼就看上了这个男人,那个时候的她又哪里敢想,能真的有这一天,她不再是个孩子,而是作为他的另一半,站在所有人的面前。
既然何家家里有事,方徊也不多留人了,就将何钦言往他停车的地方送去,不长不短的一段路,两个人走得格外的慢。站在车子面前互吻道别后,何钦言仍然坚持要等方徊走远后才发动车子,方徊只好笑着离去了。
直到女友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何钦言脸上的笑意才淡却开,他沉下双肩,没有立即上车,而是掏出手机拔通了一个号码,明叔的事情不能再拖了,要赶在本周末前摆平,迟疑一分,转机就小一分。
电话通了,何钦言的语气依然淡漠。
“是我,明叔的事你知道了吗?好...你现在立即着手去把那些假的财务证明坐实,你知道该怎么做...温从行那边没关系的,就是要把水搅浑...他不敢...嗯,做得仔细点,对,就像方编剧抄袭案件那样...好的。”
挂掉电话,何钦言拉开车门上了车,下一刻,车子就发动了,稳稳地掉了个头驶了出去,等到引擎声消失的无影无踪,路边的灌木绿化带后面慢吞吞地走出个微驼的人影来。
颂伯本身心脏就不好,而听到刚才何钦言的电话内容,尤其是最后一句话,他险些心脏病当场发作。他修剪完园子走在回老年公寓的路上,突然想起自己的水壶还落在方家的园子里,就回来取,正好走过何钦言停车的地方,就看见小两口往过来走了,他怕又撞见两人私下的亲密行为,只好躲在了一旁,谁知道,竟然听到了这样惊天的秘密。
方家的少爷,竟然被‘自己人’这样暗算,他抚了抚动荡的胸口,往方家宅子走去了。
方徊送走了男友,在回家的路上,就想好了,还是和哥哥说一下这件事,看看他们能不能帮上何家什么忙,这会儿,两兄妹正在客厅里论说此事呢。
方衍理解妹妹的担忧,但鉴于何钦言的手段,他觉得自己的妹妹是多虑了。况且何家低调多年了,怎么突然惹上官司,估摸着是青禾的老人,他不指望何钦言就此和那些事断个一干二净,毕竟这么长时间的牵扯,但何钦言今天能心无旁骛地登门来吃这顿晚饭,就足以说明,他说的那句‘我明白’,不是假话。
他安慰妹妹,“小徊,相信何少会处理好的,你越着急,他压力不是更大?”
方徊点点头,“嗯,我就是看他眉头锁得什么似的...”
方衍笑着点点妹妹的额头,“你呀,一双眼睛长在人身上得了...”
方徊不好意思地笑了,想起要给哥哥看设计师发来的钻戒设计草图来着,就去拿手机,转身却看见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颂伯。
“少爷,小姐,烦请你们来老爷子的书房一趟,我有话对你们说。”老人一脸严肃,说完就往方凯旋的书房里走去了。
兄妹俩对望一眼,双双不解。方徊率先跟着去了,她很好奇,到底是什么重要的话,还得颂伯这样严肃地对待,落在后面的方衍,心里有些不好的猜想,他知道颂伯还是秉持方凯旋的遗愿,对方徊和何钦言的婚事一直都持怀疑态度的,只是碍于佣人的身份,没法说出口,那到底要说什么话呢?
颂伯站在门口,等到兄妹俩都进了书房,才轻轻关上了房门。他先是环顾了一周,这里面的大多数布置和老爷子在的时候都一样,他也会定期来打扫整理,所以看起来很整洁,就像老爷子还在这里面。
他先是郑重地叫了一声‘少爷’、‘小姐’。
方徊笑着发问,“颂伯,你要说什么啊,别卖关子啦。”
颂伯把眼神从方衍脸上收回,看向了女孩,突然有一些不忍心,但还是开了口,“小姐,你不能和何家少爷结婚。”
方徊脸上的笑意凝固住了,像听错了话一样,她不是看不出来这个老仆对自己男友的生疏,但她有信心,假以时日,一定会让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人发自内心地认可自己的丈夫的,她喃喃开口,“颂伯...你...为什么呢?”
方衍也想知道为什么,他靠近了妹妹,将人揽在怀里,如果真的是老人转不过这个弯,那他可以去给人做思想工作的,却听老人又开了口。
“因为少爷,少爷被诬告抄袭的事情,是何家少爷谋划的。”
方衍身子一颤,搭在妹妹肩膀的手不自觉地滑落了下来,颂伯...是怎么知道的?
“你骗人...”方徊的尾音都在颤抖。
颂伯看了一眼昔日方凯旋常坐的木椅,坚定地说道,“小姐,就在刚才你和他分别后,他给一个人打电话,我亲耳听他说出口的,我不会在老爷子面前说假话。”
方徊没有哭出声,肩膀却抖得筛子一样,她知道颂伯对爷爷的忠诚,这样的话既然能说出来,那就不会是假的,她擦擦滚落成珠的眼泪,突然回过神来,转头望向了自己的哥哥,“你早就知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