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面了(2 / 2)
道完歉,长公主又指了指桌上一道菜,“这道酥香乳鸽是此间酒家的招牌名菜,九姑娘不妨尝一尝?”
朝露闻弦知雅意,瞟眼雍久,见她不反对,迅速给雍久布了菜,期间又偷偷打量她好几眼。
换到几个月前雍久还在乞讨的时候,光是闻闻这菜的香味就能口水直流。现在嘛,在郡马府过上了“好日子”,丰衣足食,没那么容易被诱惑了。
她瞅眼盘里的鸽子肉,并不动筷:“无功不受禄,有什么我可以帮公主做的,您但说无妨。”
听到这么直白的问话,独孤伽罗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意识到失仪,立即用手微微掩面:“九姑娘说笑了,我今日是代你哥哥来见你,并非有事相求。”
独孤伽罗看似随意喝茶,自然而然地给雍久也斟了一杯,实则密切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只见雍久目视前方,两眼微眯,黝黑深沉的眼珠略一转动后,终于将脸对着独孤伽罗,问道:“大哥有什么交代吗?”
有意思,传闻雍家兄妹感情极好,雍久竟不首先问雍承安的安危,反倒一直警惕着自己。
独孤伽罗心中对雍久这人又多了几分思量:“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怕你担心他,所以甫一醒来便拜托我同你报个平安。”
这一回,雍久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双手交叉置于桌上,手指时不时地挑动那么两下。既不动筷,也不喝茶,不知在想些什么。
独孤伽罗耐心地坐在一边观察她,一边等她回应。
“所以呢?”雍久终于从自顾自的思考中,再次转头正视独孤伽罗。
对视中,独孤伽罗竟没从雍久的眼神中看到任何情绪,真叫人捉摸不透:“嗯?所以什么?”
“所以公主殿下想让我做什么?”雍久不但面无表情,她深沉墨黑的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连声音都是冷淡的。
冷静又冷漠得可怕。独孤伽罗头一次遇到一个无法一眼看穿的人,难怪容嬷嬷常说高手在民间。
独孤伽罗对这位前刑部尚书的女儿又多上了几分心,对手越强越要小心,隐隐的,还有几分被激发的兴奋感:“九姑娘,愿意为本宫所用的人多如牛毛,你不必如此警惕。几个月前,本宫于京郊护国寺意外救下令兄,当时令兄已奄奄一息,本宫于心不忍,便带回了府邸,后来才知他是……”
后面的话,独孤伽罗不必说完,想必雍久也知道,故而独孤伽罗不再多言,转而道,“雍尚书为人勤勉,本宫也不信他会参与谋逆。再听令兄字字血泪,替雍家伸冤,本宫想助你们试一试。”
该说不说,雍久又想到了那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拿起长公主给她倒的那杯热茶,水汽氤氲,将对面人的模样模糊了几分,看不真切这位公主殿下的真实意图。
隐隐的,雍久似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她的手指摩挲在茶杯沿上,温热的气息从杯内一直传递到雍久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中去,燃烧着她的理智,叫嚣着:答应她吧,人家可是来帮你的。
长公主殿下,很美,美得让人神魂颠倒。雍久总算明白她那位便宜大哥为什么可以如此痴迷于这样一个女人,即便对方权倾天下,他都忍不住心中幻想。此刻,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殿下睁着她那双漂亮乌黑的双眸,柔情似水地望着她,一心一意只等她一个回复的模样,谁能说拒绝呢?
好在,最终雍久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我想先见见我大哥。”
美丽大方的长公主露出了见面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笑意直达眼底,她眨着那双漂亮的眸子,温柔道:“好。”
这位高深莫测的雍久姑娘看来还是牵挂着她的兄长,如此便好办许多。人,只要有了牵挂,就有了命门;有了命门,就有了拿捏对方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