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等黄货(1 / 2)
上等黄货
吃完饭,雍久说想去如厕,独孤伽罗点头等在大厅,望着对面的春风一度出神。
视线里突然闪过一只鸟的身影,与梅花寨看到的那只似鹰似隼的差不多。
海东青,长公主如何不认识,只是这次,她确认了。
长公主又将茶肆环视一圈,普通的布局、简单的装饰、连那一身褐衣的掌柜都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平平无奇,真是一家普通到没法引人注意的茶楼。
雍久去柜台结了账,拿起包袱和干粮朝独孤伽罗走来:“好了,我们走吧。小二说帮我们把马都喂好了,服务还真不错。”
“确实,这么一家不起眼的小店服务却如此周到,真是难得。”
“开在这大道上的店铺,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倒也不简单。”
两人打机锋似的聊了几句,算是不闹别扭了。
雍久一如既往走在前面,独孤伽罗跟在后面望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前面的人好陌生。
雍久转身,准备扶长公主上马车,却发现人不见了。原来,公主殿下在茶楼门口被人拉住了腿,走不了。
“公子,求求您发发善心吧。”
突然被人抓住脚脖子,独孤伽罗心中一慌,忙往一旁躲闪,不料对方力气极大,她竟挣脱不得。
好在雍久来了,皱眉喝道:“你做什么?还不赶紧放手。”
对方见来了个凶神恶煞的大叔,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缩回手,抖着身子,泫然欲泣。那到手的鸭子正娘们唧唧地躲在大叔后面,真是可惜。
不知哪个角落又窜出个小女孩,胆大又皮厚地抱住雍久的腿:“大叔,救救我们吧,求求你们了。”
黏人的小东西怎么甩都甩不掉。
身后的公主殿下还扯雍久后腿:“作甚如此粗鲁,人家两个女孩子也怪可怜的。”
小女孩听到独孤伽罗的话,眼睛都亮了:“哥哥,哥哥,求您了,救救我们姐妹吧。”
女孩膝行几步靠近独孤伽罗,长公主见她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着实可怜,拉着她的手,叫她起身:“不哭了,好好说话,要我如何救你们?”
雍久刚想插嘴,却被独孤伽罗摆手拦住了。
长公主殿下心地善良,但也不是笨蛋,有些把戏她一眼就能看穿。只是想到梅花寨的那些女人,独孤伽罗便心下不忍,更何况这两个女孩可都是大周子民。
她见不得大周子民如此狼狈潦草,今日既有缘相逢,给些钱财也没什么。
确实没什么,毕竟用的是雍久的银子~
天越来越暗,估计很快就会有暴雨。果然,街上行人没走几步,雨点子便滴滴答答地掉下来。
很快天空下起豆大的雨,轰隆一阵雷滚声更是将几人吓了一跳。好在茶楼屋檐下还算宽敞能避避雨。
姐姐看起来十三四岁模样,身材瘦弱,瞧着就是营养不良,下雨了也不知往屋檐下挪挪,就那么跪坐在雨水中,端的是柔弱不堪。
虽知此女是在做戏,雍久还是不忍心,将她拉到屋檐下。独孤伽罗则拥着妹妹挤在屋檐下,对方不胜自在地扭了扭身体。
几个滚雷好歹是过去了。独孤伽罗忘了自己的男子装扮,完全将小女孩当成自家妹妹般呵护,直至声响小了,又重复一遍:“你要我们如何帮忙?”
妹妹似乎被雷吓得不轻,她记得以前母亲说过,撒谎骗人是要天打雷劈的。这个小哥哥似乎是个好人,利用好人的善心欺骗他们的钱财,真的对吗?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本能地,她扬起脸,眼中带着泪花:“哥哥真是好人。”嫣然一笑后指指茶楼旁的小巷子里一块遮着长条白布的木板,里面似乎有个人,“爹爹死了,我们没钱葬他,不知小哥哥能不能……”
小女孩面薄,似乎有些难堪,低着头不愿再说下去。
姐姐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哽咽道:“两位爷行行好吧,我愿给二位爷为奴为婢,你们不要为难我妹妹。我们姐妹拉着爹爹的尸体一路从檀州逃到这,本想投奔亲戚,但……实在是没办法了,再不把爹爹寻个地方埋了,恐怕尸体都要发臭。”
“是吗?”
雍久擡脚就要往小巷的木板去,被姐姐一把拉住:“爷,下雨呢。”
雍久吐吐舌,点头:“对哦。”
余光一瞥,那木板上的“尸体”抽搐一下,看来是诈尸了。
“十两可够?人我们不要,就当是有缘相遇,送你们了。”传说中的卖身葬父,独孤伽罗有过耳闻,着实可怜,她又不缺奴婢,送她们些银子葬了父亲也好。
翻翻自己的包袱,好像一两都没有。独孤伽罗眼珠一转,朝雍久伸伸手:“斟叔,给我点银子。”
这理所当然伸手要钱的模样差点将雍久逗笑:“少爷要多少?”
独孤伽罗想想十两够什么呢?也就吃顿饭的钱:“一百两吧。”
真是狮子大开口,不花自己的钱不心疼,是吧?姐妹俩一听,却是兴奋得眼睛都绿了,心如擂鼓。
雍久挑眉:“少爷,这也太多了吧?”
“废话少说,本少爷要,你就给。”
嘿,还真当自己是钱庄少爷了?
雍久偏不给:“可是,我这身上也没那么多银子呀。不然等这雨停了,我去钱庄取,少爷您看可好?”
独孤伽罗点头应允,不过百两而已。对于她来说,实在是毛毛雨,洒洒水。
她等得,两个女孩子却是有些等不及了。
这雨没见要停的样子,她们时不时瞅眼巷子里的“尸体”,这发癫似的春雨越下越大,那“尸体”被雨水冲刷得瑟瑟发抖。
还好,两个大爷似乎没注意那边。姐妹俩相视一眼,咽了咽口水,再忍忍,就有钱了!
偏偏天公不作美,几人枯等小半个时辰,这雨竟还在下,中间好不容易有雨小点的时候,那个大叔就是磨磨蹭蹭不肯去钱庄取钱,稍一耽搁,雨就又大了。
到底心疼那“尸体”,姐妹俩冲进雨里,一前一后将木板往屋檐下拖。
雍久见状,将小二叫了出来:“小二哥,我们在这儿站得有些凉,给我们温两壶酒吧。”
刚把木板放下,小二正巧端着酒出来,恭敬地将酒递给雍久和独孤伽罗,瞥见一旁的木板却是皱起眉头:“哎哎哎,这东西可别放我们店门口,去去去,去别家,晦气!”
独孤伽罗喝了口酒,温润的口感,让潮湿的身子感觉温暖许多,刚想问那姐妹俩要不要也来一点,却见小二正在赶人,俩女孩正一脸倔强地守着木板。
“不是说了别放我们店门口吗?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地?擡个死人过来,真是晦气死了。”小二一脸嫌弃又恼火。
“小二哥,可否帮我再取壶温酒来?”独孤伽罗似笑非笑地看着店小二。
客人这儿有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店小二只好赔笑道好,临走还对着俩姐妹嘀嘀咕咕:“算你们运气好,一会儿我再来收拾你们。”
“若是不嫌弃,先喝一点吧。”独孤伽罗将自己的酒壶递给两姐妹。
小妹脱口问道:“那哥哥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