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桃花相映红(副CP)(1 / 2)
人面桃花相映红(副CP)
昔君逃离京都时,城内还一片喜气洋洋,各地进京的人马让京都城里的商人们赚了个盆满钵满;靠出卖体力糊口的人也因贵人们出手大方,拿了不少赏钱,氛围欢快喜庆。
回京时,宫宴已结束,就算余韵不再,也不至于这么惨淡黯然,到处散发着一股黑云将至的压抑气息吧。
昔君在小摊上吃了碗抄手,随意打听了两句,才知道一些个烦心事,确实糟心。
“阿九,我一走这京都怎么就满城风雨了?不会跟你有关吧?”昔君将龙一的手书递给雍久,“那位张大人倒也没传说中那么死板。他还让我带话,说谢谢你呢。”
当初张阶不愿因长公主插手而对梁氏一案徇私,雍久在长公主面前替他说了几句,雍久的这些话可不是白说的。
雍久将当时情形复述给昔君,要她在见张阶时,务必也说给对方听,卖他个人情。
张阶这种人,自然不是简单嘴皮子动两下、卖个人情就能收服的。龙一就是雍久派去辅助张阶,给他铺台阶下的。
梁氏一案确实是七州商会从中作梗,趁着梁氏大举扩张、资金紧张之际,还叫人烧了梁家仓库,加上联合各大钱庄掐死梁家借贷渠道,彻底断了梁家东山再起的机会。
商业上的证据对于张阶这种官场中人来说是不熟的,但龙一可是一把好手,清清楚楚、详详细细地跟张大人理清其中厉害,最要命的是龙一连那位放火烧梁家仓库的贼人都给找出来了。
张大人一审,这人便全招了。
斟氏钱庄又表示愿意垫资给梁家还清外债重整旗鼓,这案子结起来就更容易。不出两日,绸缎庄的梁老板就被放了出来。
长公主那儿有了交代,讨债人拿了钱不闹事了,梁氏对张阶感激涕零,连那位秦歌秦家小姐也对张阶和颜悦色,可谓是一举多得。
事情办得又漂亮又顺利,主要还是仰赖斟氏钱庄的帮忙,张阶自然感谢雍久。
雍久看完龙一的手书,知道梁氏一案已了,刘飞秋也已安全回府,非常满意。
“做得很好。秦歌与梁桐没请来?”此次任务完成得极为出色,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秦歌与梁桐没与她们一道回京。
其实,最要紧的是秦歌这个“哪吒”,她若不来京都闹海,这戏就缺了几分热闹。
“谁说没请来?”昔君神秘兮兮地从行囊中拿出一小壶酒,“啵”的一声抽开,“秦歌姑娘送我的好酒,要不要尝尝?”
雍久摇头推开面前的酒:“她来了?”
“哎呀,你真没劲,成天就知道算计这算计那,生活有点趣味没?”昔君白她一眼,又将酒盖子盖上。
“哈哈哈,不是我不喝,是你这酒一会有对的人要喝。”雍久意有所指,“说说,秦姑娘人呢?”
“她俩感情好,梁姑娘家中事多,人走不开,秦姑娘就留下来帮她几天。过两日等这手忙脚乱的事儿处理好,秦姑娘会亲自上京来感谢你和长公主。怎么样,满意了?”
雍久点点头,满意了,手一挥,不知哪里冒出个姑娘,低头来到昔君身边:“带昔君姑娘去见她想见的人吧。”
昔君瞬间涨红脸:“什么什么想见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龙一的手书需要你亲自给我送来?”龙一本就要回京复命,昔君若是不想回京,完全没必要日夜兼程地从泸水赶回来。
说到底,就是担心回来晚了,长乐郡主走了,见不到面了。
人来了吧,某人要跑;人走了吧,某人又舍不得。心里纠结得不行,行动倒是实诚。
“赶紧去吧,人都等你十多天了。”
什么?在这破园子等了她十多天?
雍久看昔君惊讶的模样,颇有深意道:“这十多天,我们的郡主大人可是半步都没踏出这庄园。就在这破园子等你回来,可见对昔君你情根深种哪。”
她可不会承认是自己软禁了郡主,才会叫那跋扈郡主寸步难行的。昔君哪里知道这些内幕,脚一跺,脸一遮,羞着跑开了。
昔君来到铁房,推门进去,可不就是许久未见、时常记挂在心上的长乐郡主吗?
此时的郡主目光呆滞,脸色憔悴,哪里还有半分贵人的体面。终于见到心上人,独孤曼更是委屈地“哇”一声就大哭起来。
不见还好,一见独孤曼,昔君就已心跳如雷,结果这位郡主殿下还见了面就撒娇般地狂哭。
昔君心疼得要命,三步并做两步进了屋子,搂住郡主一顿安抚。
“对不起郡主,我来晚了。”
“呜呜呜,你好坏啊!”素来横行霸道的独孤曼此刻柔弱如花,靠在昔君怀中边哭边拿手捶她,“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你怎么这么狠心哪?”
昔君任她打骂,绝不顶嘴:“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不难过了,好吗?”
从怀中掏出一块手绢,昔君替独孤曼擦眼泪,但那泪珠似断了线的串珠一般,不断地从那剔透明亮又盛满委屈的眼眶中掉出来,怎么都擦不完。
昔君索性任它流淌,抱着独孤曼一起抱头痛哭,嘴里还嘟囔着不停道歉。
一对苦命鸳鸯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与感慨之中,没注意身后的铁门正悄悄关上。
在天子脚下的京都城内,尊贵的长乐郡主却已十多天没下落了,这天大的事儿终于瞒不住,上达天听。
独孤念与独孤琮两个小屁孩哭着跪在金銮殿上希望皇帝能替他们做主,找回姑姑。
说实在的,长乐失踪也好、死了也罢,只要不是在京都出的事,皇帝乐见其成。
但,偏偏,这位不省心的堂姐就在京都不见了。
皇帝打发了两个小侄子,立马招大臣政事堂议事,几个老臣刚到齐,平州刺史传了封八百里加急的奏章上来。皇帝匆匆看完,两眼一翻,竟是气晕了过去。
政事堂又是一阵混乱。好在皇帝年轻,只是一时事挤事的被气到了,太医赶来后扎两针就好了。
“瞧瞧,这都是什么事?!”皇帝将张阶的奏章精准扔下御台,不偏不倚,正在薛崇仁的脚边。
薛崇仁躬身拾起奏章一看,急忙跪倒在地:“老臣有罪,陛下息怒。”
杨佐与王贤忠对视一眼,也拿起那奏章匆匆扫过。
原来是平州刺史张阶上报七州商会纵火烧仓库,陷小商家于困境之地,扰乱市场秩序,垄断市场经营。
若只是这些,倒不需要加急处理,更要命的是张阶顺藤摸瓜,发现了七州商会倒卖朝廷的赈灾粮食,中饱私囊。